“我發誓,我一輩子都愛林旸。”
在狂風裡,林旸聽到了那來自另一個人的起誓,他仿佛在隔着時間回應着眼前這位孩童,可林旸卻不知道他的名字。
“你是誰?”林旸沖着那狂風問道。
“下次見面,就叫我———”
“醒了醒了!!”男人的歡呼聲遮蓋了那個揉碎在風裡的名字,“你看吧我就說我上手肯定不會有問題。”
“哼。”從另外一邊傳來的女聲憤憤地哼了一聲,“他要是真的成植物人了我肯定饒不了你。”
“你們……”已經認出了那兩個聲音來自于誰的林旸想要睜眼去看看他們的模樣,可惜他的眼睛似乎被什麼東西蓋住了,隻有極少的光可以落入他的眼底。
“你先别說話。”男人謹慎地說:“喝點水在說話。”
于是林旸識趣地閉上了嘴。
沒過多久,林旸便感受到有人将他的後背扶住,用小茶匙将溫度剛好的熱水一勺一勺地喂入他的口中。
大抵喝了有小半杯的樣子,那人才放下了熱水将裹在他眼部的紗布拆下。
許久沒有接受到光亮的眼睛在睜開的那一刻依舊被圍在他身旁面面相觑的四人所吓到,林旸迷茫地眨眨眼,不知道他們為何要以這樣的姿态看自己。
“你們……”
“你還記得你昏迷前在哪裡嗎?”不等林旸将疑問問出,步晚清便率先打斷了他的話。
“好像在那艘渡輪上吧,怎麼了?”林旸不太懂步晚清為何會像這樣提問,他又眨了眨眼睛,滿臉疑惑地望着這位比他小上三歲的好友兼下屬。
“沒事,我害怕你被毒蛇打傻了。”步晚清在确認他沒事後開始用當下的情況轉移話題,“就目前的情況來看,我們現在的血清儲備根本撐不到議會結束。”
“為什麼。”林旸根本不知道步晚清在說什麼,于是他隻能傻傻地向步晚清反問:“什麼血清?”
“就是你上船前讓董默甯偷偷生産的那一批血清疫苗啊?”步晚清反問道:“你一點都想不起來了嗎?”
對這段記憶的确是空白的林旸迷茫地搖了搖頭,表示并不知道。
于是步晚清隻好将來龍去脈又重新向林旸解釋了一遍。
“我懂了。”隐約感覺有什麼不對的林旸的大腦裡仿佛閃過了一個名字,但那個名字消失地太快了,林旸根本抓不住他,于是他隻能以這般似懂非懂的語氣繼續說下去:“你的意思是說,等議會結束後我們就要以現在我們在安石所發現的病毒洩露等情況一起向法院起訴研究院,對嗎?”
“對。”步晚清是肯定地說:“沒傻。”
林旸并不想和他争這等口舌之快,于是他在心裡偷偷白了一眼步晚清,說了那麼多話他嗓子的确有些幹了,正當他擡起手想要去拿放在床頭櫃上的那杯水時,卻意外地發現了自己無名指上的那圈白痕。
“這是……”林旸的記憶裡的确沒有任何關于這枚戒指的記憶,他甚至不記得他什麼時候有了對象,于是他隻能向周圍的四人投去求助的眼光。
“你在船上被風/流子差點騙得傾家蕩産。”步晚清一邊吐槽地一邊從口袋裡取出一枚發烏掉色的合金鑽戒給林旸沒好氣地說:“諾,就是這個。”
林旸下意識地将那枚戒指拿起戴在他的無名指上,仿佛為了證明步晚清的話一般,那枚戒指真的剛剛好地将那道白痕遮住,林旸雖然對這事沒有記憶,但還是信了他的話。
後來的衆人又聊了些别的,最後他們替林旸辦理了出院手續,“八擡大轎地風風光光”地将他迎回了宿舍。
為了讓他好好休息,衆人在将他送回後便各回各家各找各媽不在逗留。
“這樣真的好嗎?”手上握着林旸記憶芯片和鑽戒的董默甯擔心地準備點火起步的步晚清問,“這未免對他太殘忍了吧?”
“沒辦法。”步晚清說:“如果不把他的記憶删了,以他的德行現在就要帶人上去把研究院炸了把伊裡斯特給搶回來,以防萬一,還是先把他的這部分記憶删了比較好。”
“況且,那個人還不一定能活下來呢。”步晚清無意識地輕歎了口氣,繼續說:“揣着一個死人活着的日子他已經過了十年,我們總不能親眼看着他在那十年一樣樣渾渾噩噩地過完餘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