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烏托邦大門的打開還有兩個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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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了研究院的莎柏琳娜并沒有立刻回她最近買的那間公寓裡,她反而是去二手車行裡利用假身份租借了一輛越野,趁着易然與伊裡斯特均無心搭理她時踩着黑夜向下城區駛去。
自她被易然收養後,她便再也沒有機會回到下城區,今日再度踏上這條高速公路,竟然讓她生出一番不同于往日的滋味來。
在下城區還不叫下城區時就已經被當時的科學家們公認為最不适宜人類居住的地方,除了那蜿蜒綿長的山脈以及與隔離帶共存的的沙漠以外,更多的就是該地總是地震與海嘯頻發,氣候相當惡劣,但當莎柏琳娜穿過隔離帶的那一刻,所見到的卻是與她記憶裡大相徑庭。
沙漠裡不在布滿了漫山遍野的喪屍及腐爛的動物屍體,而公路上的石油與暗紅色的血漬也不複存在,這條公路雖然看似凄涼,但也比她記憶裡的“人間煉獄”好上不少。
倘若當年的下城區有現在的一半的模樣,興許她也不會冒着必死的想法開着那輛漏油的車擅闖隔離帶。
其實在跳出車輛以及被狙擊槍瞄準的那一刻,她應該也想過放棄,隻是當年的她最終沒有放棄,然後在牆根遇到了這個害了她一生的男人。
易然總是具有迷惑性的,他十分擅長用他人畜無害的臉以及大量的心理數據去蒙騙他身邊的每一個人,他企圖利用這些方法使每一個他認為有用的人均成為他忠誠的走狗以為他做事。
他的手段太高明,更何況當時的李文心也太小,根本無力抵抗易然為她精心策劃好的圈套。
但她想贖罪,縱使現在的她依舊以這種卑劣且肮髒的姿态苟活于人世,再次死亡時,她也一定要将“那個東西”及易然一起埋葬在那“通天梯”研究院的廢墟殘骸之下。
在距離a區市區還有莫約一百公裡的位置,莎柏琳娜将車停在了高速的休息站内,她從她頭上的寶石發飾的内/側取出一枚新的電話卡插/入手機内,憑借着記憶将才此地撥出了那個電話。
“喂?”男人的聲音很低,語氣裡還帶了幾分從夢境裡吵醒的不滿。
“林旸。”從西南方向刮來的風吹起了莎柏琳娜的粉色長發,她身穿一襲黑色的一字肩長裙靠在這輛灰色的二手越野車門上,迎着風向電話那頭的人說:“時間到了。”
肉眼無法看到的沙粒也被這長風裹挾在内一起吹入了莎柏琳娜的發絲及耳麥裡,她在說完那句話後便不在說話,為林旸留下足夠思考的空間。
這是她與林旸在船上做的交易。
“我知道您肯定知道伊裡斯特的計劃。”襯衫扣子還有一顆沒有扣好的林旸攔住了在香槟塔旁續酒的莎柏琳娜,“我想與您做一個交易。”
“你沒有我想要的東西,小孩。”莎柏琳娜甚至沒有擡眼,此刻的她已經因為微醺而有些意思模糊,“我要的東西你給不起。”
“真的嗎?”林旸将手環裡的心髒調出給莎柏琳娜,“這個也不可以嗎?”
“這什麼東西。”莎柏琳娜眯起了眼睛,她的眼睛本就對紅色相對而言更加敏感,這樣紅糊糊的一攤東西突然出現在她面前,自然是讓她有些反應不過來。
“您的心髒。”林旸坐在了莎柏琳娜對面的椅子上,“我相信您自然懂得這意味着什麼。”
“小孩。”莎柏琳娜嗤笑一聲,又為自己斟了一杯香槟,這時她才擡起了頭,用她那雙蒙着水汽的淡粉色眸子與林旸對上,“你想要什麼?”
“我想要讓您幫我保管一些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