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第三個呢？”林旸問。

“第三個其實可有可無，隻要前兩個的證據做的足夠好，這個證據其實也隻是一根導火索而已。”步晚清替伊裡斯特回答了這個問題。

畢竟他看到了伊裡斯特在那一霎那停滞的手。

“嗯，是這樣。”伊裡斯特小聲将蝦仁放入嘴裡，假裝應和着他。

但這種細節又哪裡逃得過林旸的眼睛。

這個計劃看似完美無缺，但唯一的問題就是該計劃的結局不對。

步晚清與伊裡斯特所謂的結局是要将易然送進監獄，可他們都知道監獄這種地方對于易然這樣政權學沾完的人來講，不過也隻是糊弄糊弄公衆而已。

更何況易然還有那麼多的替身。

“不。”林旸說：“第三個才是最重要的。”

“既然‘0625’計劃的本質是讓上城區檢察院插手并為此給予一個明确的答複，那麼為什麼伊裡斯特會确認他一定會死？”林旸放下筷子，淩厲的眼神在兩人之間來回掃蕩：“事到如今，你們還要瞞我嗎？”

“你暫時還不能知道。”伊裡斯特也放下了筷子，他淡然地擡起頭與林旸平視：“第三個證據的不确定性太多，而我們至今也隻有一個猜測，所以我沒有辦法告訴你……”

“那為什麼你會死？”林旸又把問題引到了這：“既然第三個證據的不确定性太多，那你為什麼一定會死？”

“我不能告訴你。”伊裡斯特一字一句地說：“我的死亡原因目前處于上城區特安部的核心機密，所以我不能告訴你。”

“機密機密又是機密，伊裡斯特，你搪塞人能不能用點别的借口？”林旸也拔高了他的聲音，他扭過頭怒視着坐在他旁邊的步晚清：“他不是下城區特安部的嗎？”

“他不知道。”伊裡斯特駁斥道：“我的死亡和第三個證據無關。”

氣氛在這一瞬間降到了極點，而那蝦仁豆腐湯上氤氲的白煙似乎也被他們之間壓抑着懷疑及怒火的氣氛所壓滅，整個餐廳裡僅僅隻能聽到三人微不可查的呼吸聲。

“第三個證據是我懷疑易然數據源來自于病毒母體。”終究是伊裡斯特先打破了這份僵持，他輕歎了口氣，說：“但是這個隻是我毫無證據的推測，所以并不一定能用。”

“況且，我們的目的在于揭露黃金病毒來自與易然之手，其他的并不在我們的考慮範圍内，因此步晚清才說第三個證據可有可無。”伊裡斯特貼心地向林旸解釋着，他拿起湯勺，又為自己盛了一碗熱湯，繼續說：“你我都知道，哪怕易然不是人工智能，光憑易家及毒蛇在上城區政全學三個方面盤根錯節的人脈，哪怕易然真的進了監獄甚至判了死刑，他也有的是辦法像一審一樣将這件事輕松解決，所以第三個證據本質上隻是出于我私心想要用此讓‘他們’注意并動手将他徹底鏟除，與本案沒有直接的關系。”

沒想到答案是這樣的林旸意味不明地又将兩人從頭到手地審視了一遍，他在确認了兩人都沒有說謊後才再次拿起了筷子繼續吃飯。

飯後，已經完成了彙報并與兩人交接好工作的步晚清與伊裡斯特一同離開了宿舍，縱使林旸在不願意，但距離0625行動的開始還有不到十五天，作為本行動的的主要負責人之一伊裡斯特必須得提前回去準備，而步晚清也因為二審流程的緣故不得不先回上城區一趟，于是，這不算大的宿舍裡，終究又隻剩下了林旸一個人。

林旸平靜地将碗筷一起收進水槽裡，他并不像往常一樣着急地将其洗完，反而他卻擠了點洗潔精将手擦幹，從褲子口袋裡取出手機将内裡安裝的監聽設備和定位器一同打開。

當然，不出意外的是伊裡斯特依舊已經安裝了幹擾器，而林旸又不死心地點開了頸環的系統管理器，果然，後台顯示，伊裡斯特已經趁這點時間用克隆好的瞳孔實驗過了。

在林旸的人生裡伊裡斯特曾兩次掙脫開他的束縛從他的身邊逃跑，因此這一次，林旸又哪裡會再讓他跑一次呢？

頸環的密碼不難，卻是伊裡斯特一輩子都不可能猜到的東西。

因為，它的密碼一直都在伊裡斯特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