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固定的代碼和模拟的數據永遠無法替代人類,克隆出來的人類也永遠無隻是劣質的仿造品,無論你如何誘導基因突變,你所創造出來的怪物永遠無法與人類比拟,那一切都隻是你的虛妄罷了。”伊裡斯特從腰間取出那把激光劍,打響了這場隻有他們的戰争。
為了防止易然再次利用病毒母體逃脫,伊裡斯特要做的是将現在的易然控制并摧毀他與機器鍊接的腦機接口。
易然自然也是預測到了伊裡斯特會有這樣的一幕,他輕蔑地望着伊裡斯特手上的劍柄,說:“這就是宿命嗎?”
随後他打開了裝在他體内的機械骨骼擺出準備與伊裡斯特交戰的模樣,“我的缪斯握着我送他的利劍來與我共死。”
“有的時候你的話真的很多。”伊裡斯特向易然沖去:“剛才說那麼多話還沒說夠嗎?”
“我還有很多話想對你說呢。”易然向後躲避,他明白與伊裡斯特正面交戰幾乎是沒有勝算的,更何況現在伊裡斯特的目的是生擒自己,除非不得已,不然不會将激光打在自己身上。
果不其然,伊裡斯特在将整個實驗室的電源全部切斷後便關閉了激光劍,從懷裡取出短刀與易然正面對抗。
畢竟是野路子出身的打法,沒有章法但刀刀緻命,每一次格擋和刺穿都是奔着要害去的,雖然易然有機械骨骼作弊,但還是架不住伊裡斯特這具不傷的軀體。
“李文心也在這裡吧?”在伊裡斯特将易然按在地上從他的頸部挑出腦機接口後易然問道。
他的四肢已經被伊裡斯特全部折斷,腹部也被伊裡斯特用不知道從哪裡撿來的長棍刺穿,這次位置互換,悲憫地跨坐在易然腰部的成為了伊裡斯特,鮮血汩汩地攤在地上無法動彈地成為了易然。
“我還以為你根本不在乎她。”伊裡斯特在做完這一切後按下了病毒母體的自毀裝置,“她會給你最後一擊。”
“今夜,你引以為傲的病毒母體和通天塔将會由我與她共同摧毀,而你所創造的這兩具怪物将會被埋在這廢墟裡,與你共赴地獄。”
易然擡起頭望着那警示燈染紅了的了伊裡斯特,他的發絲上依舊沾染着鮮血,藍色的眸子裡是迷茫的空洞,這般模樣,竟然真的有幾分像那堕落在地獄裡的大天使。
“咚,咚,咚——”
高跟鞋與地面的碰撞伴随着警報聲越來越近,是身穿黑群的莎柏琳娜握着短刀趕來的聲音。
“都做好了。”莎柏琳娜朝着躺在實驗室中央的兩人說:“冥魑的人和媒體已經埋伏在周圍,還有半分鐘,這場鬧劇就要結束了。”
明明是風情萬種的黑裙卻被莎柏琳娜穿出了迷茫地感覺,可隻有易然知道,這是當時在救下李文心後他為李文心買下的第一條裙子。
從那裡開始就從那裡結束,跨坐在他腰間的伊裡斯特是這樣,身穿黑色長裙的莎柏琳娜也是這樣。
這場由易然親手制造的鬧劇終于畫成一個通往地獄的法陣,将三位終于一同帶下了地獄。
交織着恨意和愛意的病态情感終于在刺穿易然胸膛的那一刻起從莎柏琳娜的身體中打到了易然的胸膛,莎柏琳娜止不住的淚水落在易然的臉上,她無助地跪坐在易然的身旁,向易然發出最後的詢問:“這麼多年,你有恨過我嗎?”
“……”易然似乎說了什麼,但伊裡斯特和莎柏琳娜都沒有聽到。
可是他們都知道答案了。
他蠕動嘴唇所發出的聲音被巨大的爆破聲掩蓋,這場長達半個世紀的鬧劇終于在終于在今天拉下帷幕,通天的罪惡實驗室終于被爆炸掩蓋,從今天起,這世間便再無新的黃金病毒,也再也沒有易然。
“哥哥,謝謝你。”在廢墟之下,勉強還擁有意識的伊裡斯特似乎在無盡的虛空中聽到了他的聲音,他用着與易然不同的聲音刺激着伊裡斯特本就崩斷的神經,迫使他想起那段摻雜着玫瑰花香的回憶。
裹挾了玫瑰氣息晚風拂過簡淩的發梢,真正的易然站在他面前将他擁入懷裡,在月光之下,他不知天高地厚地向簡淩承諾:“等我逃出去,我就給你一個新的身份,那時候沒有人會在叫你Y6109,這個世界上隻有簡淩。”
巨大的恨意和悲傷在這一刻湧上伊裡斯特已經麻木的心髒,在無盡的意識中,一切關于李文心和易然的回憶再次在他眼前輪播。
“從此以後我們就是一家人了!”穿着藍黑色制服的李文心大言不慚地向兩位還穿着校服的少年在特安部宿舍宣布着,仿佛隻要大聲說出這句話,他們就真的是一家人一般。
不求同年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至少這一刻,他們做到了。
廢墟之外,哄然湧上來的吃瓜群衆和記者搶在冥魑一步圍住了這棟通天塔,而這時,冥魑才發現自己被伊裡斯特擺了一道。
在對面另一棟寫字樓樓頂上。
溫熱的晚風掀起林旸的發梢,裝配好全套裝備的他趴在樓頂,目不轉睛地從狙擊槍内的望遠鏡中監視着現場的一舉一動。
步晚清将望遠鏡交給了林旸,說:“還不走?”
“時間沒到。”林旸再一次調整狙槍的位置,語氣平淡地說:“冥魑的問題還沒問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