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文冬很快地就過來,渾身帶着驚人的煞氣,但是江政慈不愧是掌門,深刻了解青文冬的脾氣,知道讓他抓到羅印升,不操着機甲把人的皮剝了沉潭,他就不是望月君,所以半請半強迫的把羅印升帶到主峰,并且傳訊讓廉淵峰的蕭亦雪過來擋人。
等到青文冬殺回廉水峰半山腰,隻看到廢墟的屋子,因為發熱眼眶發紅的羅黎伊,正在照顧人的江家兄妹,守着羅黎伊的柏玄琴,跟笑咪咪着靠過來的蕭亦雪。
青文冬眯起鳳眼,本就銳利兇狠的眼神更加可怕,他還未踏進廉水峰就知道羅黎伊曾大量調動廉水峰的靈力,還有一些羅印升殘留下來的殺氣,刻薄的唇抿緊,轉身就要去主峰。
「唉你等等,等等呀。」蕭亦雪繞到青文冬身前,擋住他的去路。 「不看一下你家小徒弟啊,傳出去你又要被說薄情了。」
青文冬停下腳步,身上的白毛大氅系在脖子上,柔軟的皮毛一點都緩和不了他渾身的淩厲,「為何不讓我見羅印升?」
蕭亦雪笑得兩眼彎彎,格外像隻狡詐的狐狸,「你見了人真的不會用空破把那老家夥的皮剝了嗎?」
青文冬冷笑,「與你何幹!」
「有,怎麼會沒有,可髒了。」蕭亦雪拉起青文冬的指尖,「望月君的手這麼好看,沾了髒血怎行?」
青文冬被這輕薄的話跟動作弄得臉色鐵青,一把甩開:「輕浮!」
趁着他發怒的片刻,羅黎伊蹭過來,伸手小心抓着青文冬冰冷的指尖,「師尊……」
青文冬愣了下,低頭看到隻穿着裡衣的羅黎伊,兩人的手都是冰的,互相碰到,一時間竟分不出誰的手更冰。
青文冬修為強悍,冷歸冷,卻不容易生病,但羅黎伊不一樣,入秋之後他就一直大氅不離身,現在卻隻穿着裡衣,又加上屋子變成廢墟,想也知道是為什麼。
屋子怎麼沒的?怎麼看都是羅印升拆的!
青文冬怒氣更上一層,羅黎伊默默抖了下,繼續示弱,「師尊,弟子不小心把屋子拆掉了。」
青文冬:「……」屋子是他小徒弟拆的?
蕭亦雪看着這兩個怕冷的人,在大冷天裡互看,也不知道是要折騰誰,偏過頭無聲的笑了起來。
青文冬愣着,羅黎伊感覺他師尊的怒氣一滞,雖然多了一些别的他不懂的情緒,但既然示弱這招有用,他再接再厲:「師尊,弟子冷,我們先回師尊的屋子休息吧。」
聽到他喊冷,青文冬立刻把自己身上的大氅給他披上,修長的手指摸上他的額頭,一摸到滾燙的皮膚,劍眉狠狠擰起,「羅印升闖進廉水峰,為何不讓為師的機甲下來?」
羅黎伊:「……」他噎了下,總不能說他氣得忘記了吧?于是隻能看着青文冬刻薄的鳳眼,默默思考着借口。
「回話,既沒有做虧心事,有什麼不敢說。」
看着兩個都怕冷的人在降雪過後的寒冷空氣中互看,而且似乎沒完沒了,蕭亦雪笑完之後,招了招手,柏玄琴過來拉起羅黎伊冰冷的手,而他自己則是哄着青文冬回望月歸朔。
等回到望月歸朔,踏入結界,就算有可使結界内四季如春的作用,這兩個怕冷的人身體也一時回不了溫,江萱蘭去泡熱茶,蕭亦雪釋放靈力給這兩人暖身。
一路上被蕭亦雪轉移注意力,青文冬雖然現在還是很氣,但怒氣有部分被轉到蕭亦雪身上,親眼看到自己師尊怎麼被逗得差點召出破空,羅黎伊眼觀鼻鼻觀心,假裝沒看到,反正蕭亦雪皮厚,不怕打。
等到兩人都暖了身子,江琴楓蹭到青文冬身邊,回想了下剛剛羅黎伊的賣萌方式,噎了下,覺得要是換了自己絕對會挨打,雖然不能賣萌,但是不代表他不能學一下。
于是江琴楓賣乖,蹲在青文冬腿旁,趴在石桌上乖乖地看着他,「師尊,黎伊的神識真有元嬰境?」
青文冬撇了江琴楓一眼,眼看自己座下的弟子一個兩個都賣起乖來,總覺得應該矯正,但一時之間又不知道該怎麼做。
内心糾結無比,甚至有些手足無措的望月仙君,隻能裝出一副鎮定冷漠樣子的淡漠說話:「羅黎伊身體經脈有損,身子骨弱,與凡人無異。」
但在場的人除了羅黎伊早在一開始就看透這個别扭又自尊心高的木架子外,當他徒弟十幾年的江琴楓也早就習慣青文冬的别扭,更不用說蕭亦雪這個經常逗弄他的人,推此即彼,柏玄琴跟江萱蘭自然也差不多。
在場的人早就習慣青文冬的别扭了。
江琴楓得到師尊的肯定安了些心,擡頭看向羅黎伊,卻發現柏玄琴已經蹭過來坐到他身邊,釋放靈力去暖雞爪子,這就算了,江萱蘭竟然也過來,坐到羅黎伊另一側給他把脈。
孤家寡人的江琴楓:「……」
連妹妹都不理他的江琴楓悶悶道:「無事,有我跟大師兄嘛,沒人可以欺負黎伊。」
青文冬冷冷的撇了江琴楓,「是嗎?」
江琴楓:「……」他竟然反駁不了。
蕭亦雪看青文冬臉上終于有些血色,推了杯熱茶過去,「好了,不要苛責小孩子嘛,你以為羅印升那老狐狸怎麼敢跑到廉水峰?」
青文冬冷聲道:「柏家也是老奸巨猾,回書到現在也未給。」說着,他瞪向柏玄琴。
自己唯一的徒弟被瞪了,作為回報蕭亦雪拿出一包甜點,打開油紙放到桌上,精緻漂亮的小糕點一出現,羅黎伊就看到青文冬的眼睛亮了下,甚至感覺到他的心情為不可察的好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