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文冬點頭,之後讓羅黎伊晚些就上來望月歸朔的屋子休息,他也傳訊給柏玄琴讓他過來。換了套衣服,修整一段時間,青文冬就着夜色出門了。這部分到是與原著不一樣,或許是因為聽了小徒弟的話,想着要早些回來的緣故,便提早出門了。
羅黎伊是沒有去望月歸朔的。他知道如今要做準備是來不及了,在門派中他也不能做的很明顯,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按照劇情下去走。
月至中天,柏玄琴回來了。如今這人跟三年前相比已有很大的差異,最大的差異大約就是他覺醒魔血,所以修練一日千裡,本來就是個上好的修仙跟骨,在血脈加持下,三年前結成金丹,而他已經在金丹後期一年了。江萱蘭都還在金丹初期,同輩弟子裡大約就屬他境界最高了。
當柏玄琴到羅黎伊住處時,看到這名少年沒有睡,他穿着單薄,坐在桌邊獨自一人挑亮火燭,在他推門進來時,靜靜地擡頭看他。
柏玄琴走到桌邊,給他披了件外衣,然後在桌邊坐下。
「怎麼不睡?」
羅黎伊看着柏玄琴,屋外月光朦胧,讓他的身形連帶地有些看不清。
或許也不是光的緣故。
「沒什麼,從曲中有一些感悟,便不怎麼想睡。」羅黎伊給晚歸的柏玄琴倒了杯茶。
「除祟如何,順利嗎?」
柏玄琴很老實,「不難處理,怨靈作祟而已。」
「是嗎。」
柏玄琴應了聲,「睡吧,很晚了。」
羅黎伊便乖乖去睡了,柏玄琴看他脫了外袍,摘除鞋襪,躺倒床上蓋好棉被,柏玄琴一直看着他,然後笑了下,挺拔的鼻梁在燭光的照映下顯得格外柔軟,深邃烏黑的眼睛帶着陰影,有些模糊不情,但透過視線,卻感覺的出溫潤。
「我一直在想,你怎麼那麼聽話。」柏玄琴走到床邊坐下,看着他。
柏玄琴整天奔波,剛回來門派,此時他一身白衣如新雪,讓他看起來明輝如月,如今身形容貌完全展開,又不似年少時的陰骛,像是一個皎皎君子俊朗疏顔,很容易讓人心生好感。
「我從沒透過血印控制你,但你總是很聽話。」
羅黎伊不覺得自己有特别聽話,但争辯這個沒意思,微微仰起頭凝望着他:「那你希望我不聽嗎?」
柏玄琴笑着,罕見的連眼裡都看得見笑意,本就是融融春意,如今更像是暖風撫過冰河始解,他低語溫聲:「不,這樣很好。」
那就不知道你為什麼要問了。羅黎伊覺得有些莫名其妙,這人明明是接到青文冬的傳訊,知道他夢靥多日,才讓他來陪,這陪的雖然也沒有不好,但怎麼那麼多問題要問。
「最近夢靥多嗎?」
「稍微吧。」
其實這就是一個借口,但人都過來了,羅黎伊也不能講大實話。
而且他已經有許就久沒能見到柏玄琴,如今他是金丹後期,又劍道高深,因此做為戰力十分強悍,因此在半個月前就被分派去許多地方除祟,他又經常得在房中閉關彈琴,于是互相錯過,竟快半個月沒能見面。
閉關彈琴時,他的心境平穩,如古木沉穩,深潭無波,但久别一見,一身白衣修身貼合,在朦胧月光翩缱而來,不得不說,在柏玄琴推開他的房門時,心中确實也些不争氣的竊喜。
但也僅此。
「嗯。和你一起睡?」
羅璃伊望着他,明亮圓潤的眼睛像是黑曜石般,他一身單薄裡衣坐在床上,沒有說話。柏玄琴便脫了外袍跟鞋襪,躺在外側,熟練地輕輕攬着羅黎伊,緩緩拍着背,又問:「冷嗎?」
夢霄門位于北地,冬天十分嚴寒,柏玄琴是火系靈根,經常給他當行走大暖爐,羅黎伊也習慣柏玄琴的動作了。
柏玄琴沒跟羅黎伊搶被子,金丹後期的大能自然不會冷,但總要關心一下:「你要被子嗎?」
兩人很長一起睡,他告訴自己,柏玄琴其實真的可以算是無父無母,雖然有蕭亦雪,但沒有手足一定很寂寞,他好歹還有師兄呢,這人就真沒有。羅黎伊當這人在他這裡尋找到歸屬感,那一起睡這見事,似乎挺正常的。
羅黎伊蓋着溫暖的棉被,在柏玄琴懷中低垂眼簾,諷刺地感到安定,也嘲笑自己,欲蓋彌彰。
那又如何。
「你蓋着,我不冷。」柏玄琴率先閉上眼,微弱的燭火跟月光勾勒他的眉眼,顯得深邃又多情,「好夢。」
鼻尖嗅到這人身上的青竹冷香,羅璃伊心裡慢慢安穩,配合的也閉上眼:「好夢。」
一夜安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