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黎伊出完氣,心情好了不少,正要和羅璃夏說些話,還未出口,就聽到鈴铛的聲音。
「羅黎伊!」
羅黎伊:「……」他整個人都僵住了。
柏玄琴穿過街道,一眼就看到打架打得傷痕累累的羅黎伊,他愣了下,随即匆忙上前察看傷勢。
「你……你身上怎麼會有這些傷?」
柏玄琴話語裡滿是焦躁,羅璃夏也觀察了會兒羅黎伊的傷勢,羅昌佑眼看沒人關心他,十分不甘心,怒道:「你别被他騙了!他欺瞞我爹,隐瞞自己修為,他剛剛還能獨自打倒我這麼多護衛,定不是這麼柔弱的人!」
柏玄琴聽了,擡起眼,分了一絲注意到羅昌佑身上,「有病去吃藥。」
難得聽柏玄琴罵人,就這點來看,他跟柏玄琴都一樣,屬于動手不動口的人。
羅昌佑一時哽住,柏玄琴懶的理他,正仔細查看羅黎伊的傷勢,但他正煩着,看到柏玄琴就來氣,一手把他揮開。
「他說得對,我有修為,沒有這麼柔弱。你别煩我。」
柏玄琴把人制住,低聲道:「惹你生氣是我不對。你大病初愈,又有舊傷,别與我嘔氣,可好?」
羅黎伊昨日見了他的真面目,自然不會信他的花言巧語。
而羅昌佑終于認出柏玄琴是誰,指着他們兩人就道:「你們!不是一直說想解除婚約嗎,現在又在這糾纏不清拉拉扯扯,誰還信你們是清白的!而且我姊這麼喜歡你,這人有什麼好的?!」
柏玄琴:「……」
他看着羅黎伊因為這句話,快消下去的怒火又蹭蹭蹭的往上,也忍不住哽了下,還未開口,羅黎伊就狠狠咬牙,龇牙裂嘴兇狠的朝他咆哮。
「我他媽的……我是死是活與你何幹?啊?!」
這繼承而來的莫名婚約本就是羅黎伊心中的一根刺,刺入肺腑刺入心髒,無數日夜的折磨,不提還好,這一提起,他就更加火大。
媽的,這該死的破婚約!這該死的柏玄琴!一個個的都要讓他不痛快!他要活成什麼樣關他們什麼事? !
而又被人扯出舊事的羅璃夏終于沒忍住,一鞭子抽倒羅昌佑,要知道罪問乃數百位極惡之人脊骨融成,兇煞之氣很重,雖然盡數收斂了,但這抽下去還是痛的羅昌佑在地上滾,旁邊一衆護衛狼狽起身,扶着哭天喊地的羅昌佑緊張無比。
羅璃夏隻是冷冷一眼,衆護衛無比識相,把他們少爺先帶回去。
圍觀衆人吃瓜吃的專注無比,連竊竊私語的時間都沒有,聞聲趕來的慕竹雁見此場景,差點不能呼吸。
倒是江琴楓看的津津有味,拉着慕竹雁不讓他上前阻止,想看這兩小孩還能鬧出什麼結果,順便給他師兄順氣,避免他憋死。
羅璃夏見了他們二人,行了禮,雖然如今她已經不是夢霄門的人,但曾在那裡求過學,該有的禮節也不能落。江琴楓也很大方地回禮,然後用眼神詢問怎麼回事,羅璃夏悄無聲息地過去,簡單交代始末。
慕竹雁神色空白,看樣子打擊頗大,江琴楓則是啧啧稱奇,然後在吃瓜途中抽空恭喜羅璃夏。
「妳修為似乎精進不少,很好很好。」
羅璃夏平淡回應:「不敢當。」
而柏玄琴這邊見羅黎伊如此憤怒,知道除了婚約一事,還有昨日脅迫他的原因在,大部分時候他都會順着羅黎伊來,此時也不例外。
「你身上舊傷是為救我才有,婚約解除不解除都無關,我從未放棄。」
羅黎伊如遭雷擊,想阻止他繼續說下去,但是啟唇又合,竟是如将要渴死的岸上之魚一樣,發不出聲音。
江琴楓抽空看了羅璃夏一眼,隻見她神色平靜,心境安穩,似乎比起三年前神識又凝實不少。
柏玄琴神色平淡,并不給他任何逃避的空間:「我與你朝日相處,為讓你安眠,與你同床共枕,依你琴音修練感悟,難道你以為這隻是師兄弟情誼嗎? 」
羅黎伊連呼吸都艱難,還在做困獸之争,竭盡全力,終于發出聲音:「你……」
看羅黎伊在翻湧湍流中拼死抓着最後一塊浮木,柏玄琴沒有放過他,直接給他最後一擊。
「我與你早已拜過堂,交換結發,你是我的道侶,天地見證。」
慕竹雁:「……」
江琴楓:「……」
羅黎伊張嘴,反射性飙他:「……操,那不算。」
拜堂,結發?幻境被操控的哪裡能算? !
柏玄琴不管他,仍舊平靜捅刀:「那你這是要對我始亂終棄?」
羅黎伊瞬間回神,猛的一個冷顫,「媽的……你一個大男人不要這麼說話。」
柏玄琴撇了他身上的傷一眼,「也可以。跟我回去治療。」
羅黎伊丢不起這臉,慫了:「……回去就回去。」
回去是沒可能回去了,在旁邊聽完全部的慕竹雁一劍從柏玄琴眼前斬下,劍氣都是針對柏玄琴的殺氣,來自元嬰後期的殺氣讓在場看戲的人自動散光,畢竟看戲歸看戲,沒必要把自己的命搭進去。
慕竹雁冷冷擡眼,「回去。與我解釋清楚。」
羅黎伊:「……」幹,就說這都是誤會。
媽的,天要亡我。
柏玄琴點頭,然後他眼睜睜的看着羅黎伊被慕竹雁拎回去。羅璃夏不能在此多留,行禮告别後便走了,江琴楓目送她走後來到柏玄琴身邊,欲言又止,随後神色複雜的看了他一眼。
「……你何時拐走我們黎伊?你不得被我師尊打死喔。」
柏玄琴沒有說話,江琴楓覺得頭痛,一向都是他讓人頭痛,如今風水輪流轉,終于換他頭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