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控訴低綿不斷的琴音作為前奏,又突然歸于平靜,在所有注意力仿佛都被集中成一點的壓抑中,羅黎伊正式進入第一段。
『用盡色彩空談妄想
想要聆聽卻将耳朵關上
伴随着被擾亂的樂章
在内心浸染欲望
旋律逐漸扭曲
全部都實現吧颠倒的時間跟愛恨』
不同于上次勾起心魔般深邃,這次的歌曲仿佛問罪,又像是告解,起初的低喃像是自言自言語,在得不到解答後逐漸轉為咆哮,明明白白的攻擊魔修的道心,清潤的歌聲帶着向天地質問的怒吼,為何随心所欲可成一道,為何肆意殺人不被問罪,若是為惡可以自成一道,為何修仙與修魔卻無法共存!
粗曠嘶啞的琴音與怒吼般的歌聲,有着深厚驚人的力量,修為不到元嬰後期的魔修道心震蕩,幾乎都威力大減,試圖擊殺柏玄琴的魔修更是深受影響,幾乎毫無反抗之力的被落淵劍斬殺。
羅黎伊一唱歌,吸引了不少修仙者的注意,在一片屍山血海中,羅璃夏用指尖抹去臉上的血,哼笑:「聽說他會唱歌,還不錯。」
羅昌佑則是看着盤繞在會場中央的龐大靈力,目瞪口呆,「還不錯???這是還不錯的程度嗎???」
被石儡護着的泱泱修士,有的正在替别人治療,有的還在貢獻自己微薄的力量抵禦魔族,覆巢之下無完卵,誰也不敢偷奸耍滑,但聽到羅黎伊的歌聲,本能地都被吸引注意,往場中看去,再看到竟是一名築基小輩,更是驚訝的難以言喻。
「那是誰啊?好厲害的靈力……」有專注修練的修士,看到那龐大的靈力而感歎。
「好奇怪的歌,但是怎麼說,好特别呀。」有精通音律的男修士,不自覺的沉浸。
「有人知道他是誰嗎?這麼厲害,不可能是籍籍無名之輩!」有人信誓旦旦地問着四周的人。
在不遠處縱法操陣的江琴楓,聽到這句内心大為爽快,在通透嘶啞的歌聲中,他大笑着道:「能是誰?不就是我師弟嗎!」
羅黎伊彈奏吉他,仍在唱着。
『被本心質問
聽見的到底是嘲笑還是謾罵
甚至是不得不否定的愛
在虛假的樂器中彈奏的聲音裡
傳來破碎的呐喊 不管是什麼都這樣深深的沉迷
連任何一點都懷疑都沒有的心裡
到底是從什麼時候開始期待』
柏玄琴斬殺魔修無數,血液沸騰,殺意盎然,連他自己都沒注意到剛突破完應當靈力不穩的自己,竟然戰力高昂,一絲魔氣壓抑不住緩緩溢出,混在衆多魔修之中暫時沒人發現。
位列高坐的各門派長老及掌門,還有幾個名門家族家主,他們不是有高深修為磅身,就是有強力的護衛在身側,魔族于他們而言不足為懼,青文冬更是早已驅使數十隻機甲下去救助,加之魔修攻擊力大減,他們很快的将魔修清殺幹淨,便多了一絲注意力關注場中央。
蕭亦雪在龐大雜亂的靈氣跟魔氣中,極為敏銳地望向場中央,青文冬察覺到身旁同僚靈力動搖一瞬,抽空看了他一眼。
邱雪卿見下面戰況慘重,提劍就直接往下躍,隻在之前意思意思的喊了江政慈一聲:「我下去搭把手!」
江政慈剛一回頭,邱雪卿身影就已經隐沒在厮殺血海中,他隻來得及呼喊:「娘子!妳别胡來啊!」
青文冬又一劍蕩平強攻而來的魔族,平淡的安慰他:「尊主寬心,夫人這也不是第一次。」
江政慈握着刀,鮮血沿着刀鋒滴落,他無比心塞,「……不是你娘子才說風涼話。」
多了一絲餘力,高坐之中的諸位留意到場中央,他們不隻驚訝柏玄琴度完劫仍有這等實力迎戰确實驚人,還有那名青衣少年,他竟僅依靠着歌唱一首曲子,竟能如此大程度的動搖這些魔修,探他修為,竟然隻有築基? !
柏家家主大概知道羅黎伊,眯眼一瞧,認出青衣少年是誰,「那不是……望月君坐下的弟子,羅黎伊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