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瓣桃花,随着風遠遠地飄了過來。
同時過來的,還是匆匆來通報的下人。
當他們趕過來時,宋玉遠遠就瞧見站在桃花樹下的岑小星。
正值少年長身體的時候,如今見他又比前幾日高了好多,穿着捕盜司黑色的工職勁服,略顯成熟。
但他心性還未跟着及外表模樣,隻見他一臉頑劣地嘲笑看着地上的人。
虛弱的夏瑩蹲坐在地上發起了咳疾,臉上更是委屈得淚水連連,一雙通紅的眼睛死瞪着岑小星。
夏晶将其攬在懷中,雖已經喂藥卻不見好轉,真是急死了她。
“诶!我沒碰她。”岑小星見他們過來,連忙聲明,“不過跟她開個玩笑,哪知她氣性那麼大。她是自己給自己氣的……”
話還沒說完,接觸到弛巍冷峻的眼神,他立馬閉了嘴。
宋玉心知這少年頑皮,此事一定因他而起。見地上掉落着夏瑩的長鞭,她拾起就往他身上招呼過去。
“不關我事啊!”岑小星挨了一鞭,忙痛叫着往那樹後躲去。
夏晶忙和他們說明情況,“隻是拌了幾句,岑小星你為何對我妹妹下毒?”
宋玉一驚,不想這小子頑劣如此。
弛巍卻不知何時身形一閃,已經揪出岑小星衣領,他聲音寒冷,“解藥。”
“沒……”岑小星看着弛巍殺神一般的氣勢,心裡竟沒由來打怵,“沒有毒,鍋底灰……”
夏晶這才用手抹了抹夏瑩衣領上的黑色粉末。
原來真是岑小星惡名在外,剛才夏晶真是心急不察,如今不過虛驚一場,但見夏瑩還是久咳不止。
弛巍已抱起夏瑩,對夏晶說:“先去慈心醫館。”
說罷,他們匆匆離去。
這算是不歡而散。
岑小星見他們走了,這才松了一口氣。
見宋玉仍追着他打,他連忙抓住鞭子,“姐!他們走了!”
宋玉疑惑,“你以為我是做樣子給他們看?”
“姐!真不關我事啊。”岑小星急道:“我見她在那蕩秋千,就想着助她一臂之力……哪想那丫頭不經吓。是她先罵我的,結果她自己罵不過我,還亮鞭子。我可不跟她一般見識,她倒先急了……”
宋玉瞪着這個少年,小時候就知道他個性頑劣又狡猾,以為是因為在思寸師父手下讨生活才會如此。畢竟他的父親岑鋼是一個非常穩重嚴謹的人。
隻沒想到,如今岑小星已然長大,可那性子依然沒變,更沒承接他父親半分。
“岑小星。”宋玉警告道:“你已經不是小孩子了,别整天惹事生非的!”
岑小星連忙擡手起誓,表示絕不再犯。
宋玉瞪着眼睛,張張嘴再要說些什麼,隻是想起岑鋼已故,到底沒有說重話。
“你還在這幹什麼?”宋玉沒好氣說道:“你就這麼閑,整天沒事做?”
去年開始,岑小星就從思寸那裡學成出師,跟其他同門一樣,先是被派往‘捕盜司’曆練。
好鬥的岑小星對當捕快這件事非常熱衷,因為這樣能以抓賊為由在外逍遙快活之餘,還能名正言順的教訓賊人。雖完成不少任務,但是他每每緝拿回來的犯人不是被他打成重傷,就是被他弄得缺胳膊少腿,甚至還有幾次拿回犯人還沒等審理就死在牢獄之中。結果就緻使一些案件延後,或成死案,這可令皇城府尹盧大人頭疼不已。
盧大人多次找岑小星談話,卻發現這個少年性格乖張,手段暴戾,最要命是他還是太上皇的義子,所以就連盧大人也不得不讓他三分。
如今,岑小星更是來去自由,想上班就上班,不想上班,盧大人還會幫他兜着。
可讓盧大人沒想到的是,今天這‘小煞星’突然就讓其姐揪回了部門。他原本不錯的心情突然就烏雲密布。
看盧大人那苦着臉還要堅持微笑,宋玉大概了解岑小星對于盧大人是怎樣的難題。于是她親自在通緝榜上找到一位名叫‘溫紋虎’的逃獄死刑犯,讓岑小星去緝捕。
溫紋虎既本就是死刑犯,那麼能找到就行,不論生死。且這犯人能從皇城最嚴密的牢房出逃,便有些手段的,如此岑小星是得費些時間和功夫去追查。
盧大人一聽,有些意外,要知道這個溫紋虎他們換了許多人查都沒有頭緒。可是真能此事交給岑小星,查不查到先不說,至少能好一陣不在捕盜司見到他,太上皇問起也有所交待。
又見岑小星真的肯接下此事,盧大人便如陰雲退散見晴空,連連跟宋玉道謝。
如此,終于将這個頑劣少年給打發出了皇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