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從一開始,端兆年就已經将他算計了進去!
汪茤難以置信地對上端兆年的目光,那股被她藏在眼底的邪惡此時一點也不遮掩地落入汪茤的眼裡,“媽的!你他娘竟敢”
“咚”的一聲,汪淼已經擡腳将汪茤踹翻在地上,帶着居高臨下的壓迫感,森然地盯着汪茤。汪淼沒想到,汪茤渾到這地步,為着點蠅頭小利,犯了天子的大忌。
李正本就受制于伍氏,汪茤的做法無疑是在挑釁他最後的底線。
本來就因餘承啟一事,牽扯不清,如今又多了個挑戰皇權的罪,汪淼都能預測到汪茤掉層皮的後果。若非汪茤是他侄兒,這種人他是留不得的。
太蠢,太沖動,遲早會壞了他的大計。
李正坐在高位上冷哼一聲,表情變得令人捉摸不透,他很少露出這種詭異的神情,直到他再次開口前,議事堂裡無一人再敢出聲。
“你威脅餘承啟,是想幫誰除掉朕?你這一次沒成功,是不是還想着下次繼續?!”李正眼神寒如薄刃,俯瞰着跪在下邊的汪茤。
“不是的,皇上!臣沒有,臣沒有想加害皇上!”汪茤遲鈍地意識到自己的處境,擦着地闆往前挪動了距離,滿臉驚恐,“臣隻是想給餘承啟點顔色瞧瞧。臣與他有過幾次摩擦,隻因一時氣不過,才昏頭想出了這損招。皇上,臣隻是想讓他吃點苦頭,一切都是臣的嫉妒心作祟,再無他意,請皇上明鑒!”
汪茤頭磕得響亮,心裡已是懼怕無比,偏生他又誰也不敢得罪,皇上得罪不得,太後更是得罪不得。如果他不想找死,就必須把太後摘幹淨,此時隻有太後能救得了他。
李正說:“無他意?那你為何還關着人不放?如今餘承啟挨着陸汀白,怎麼,你是想日後對付汀白?”
冰冷的雪天,汪茤吓得渾身冒汗,伏在地上犯起了口吃,“臣,臣是......”
“我看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李正操起案牍上的奏折扔在汪茤臉上,“朕且問你,曹刿與你又有何幹系?!為何流言都在傳你要殺了曹刿的妻女?若不是朕下朝後去了太後那,無意中聽到了此事,否則朕真是要信了你的鬼話!”
李正下朝時,聽說固禾從光緣寺回來了,便繞道去了朝和殿見她。
他與太後的關系雖錯綜複雜,固禾又是太後的掌上明珠,但并不影響兄妹二人的感情。對李正而言,固禾是可以和太後分開看待的。而固禾則不同,她看不透伍氏的目的,也不認同其做法,于是她給自己設了一個界限,隻要一切不超過她預設的底線,她就不會摻和進兩人的恩怨裡。
李正剛到朝和殿,便聽到固禾講起自己回途的見聞,剛好提到關于餘承啟兒女被抓一事,還牽扯到了曹刿的妻女,故而才逼問了汪茤。
汪茤此時糊塗不明,半點聽不懂李正話中之意,因着急辯解,說話時咬字都不清晰了,“黃桑,臣不懂,這怎麼會扯到曹刿身上?臣和他并無半點交集,臣......臣連一句話都從未和他說過,我們根本就不相熟啊!我又何必殺害其妻女?臣冤枉啊,皇上!”
祁商豫這會跟汪茤挨得近,腦瓜子被吵得嗡嗡嗡的,他扯了扯耳朵,想起自家兒子前兩日跟他是提過一嘴這事,當下如夢初醒。
汪茤是什麼人?
不就是太後的死忠臣嘛!仗着太後的勢,可沒少為難他祁家。
這正是除掉汪茤,離間太後和汪淼之間的關系的好時機啊!
他激動地打了自己大腿一掌,然後跨出一步,說:“皇上,此事臣聽祁子橫提過一嘴,也了解到一些。聽說曹刿妻女早在曹刿舉兵反叛前一個月,就已被抓,又在曹刿落網後沒多久,僥幸逃出生天。既已逃出,為何還會有流言傳有人要殺了她們?來時臣和中書大人也順嘴讨論過一二,一緻認為是她們自己主動散播的,隻因有人要置她們于死地,故而封鎖了她們的出城的路,讓她們隻能一直卧藏在汴黎城内,不得已才做出此舉。”
李正偏頭看了一眼鐘元期,又在看回祁商豫時,用眼神示意他繼續說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