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白玉棋盤上落了一顆黑子,“也有可能那些刺客根本就是太子所為。”
“太子的人?”秋月想不明白,太子為何要派刺客行刺?
她将棋子放在兩指間摩挲,“秋月,你不覺得今日來的人比往常多了許多嗎?”
“是啊,奴婢也奇怪為何今日上香的女子竟這樣多!聽說沈五娘、陳家和和崔家的小姐都來了,若奴婢記得沒錯,他們都是此次太子妃的人選。”
雖然長公主平日不出門,但她時刻關注着朝堂局勢的變化。
皇帝的病恐怕已經無力回天。
而至于儲君裴若初,他十五歲便和麗嫔一道被驅逐出宮,所有人都以為他已經早早出局,可沒想到他竟又殺回來了,無人知曉麗嫔母子在白馬寺的這十年到底做了什麼?
沈皇後覺得麗嫔是罪妃,又沒有顯赫的母家撐腰,便以為裴若初好拿捏,可當真是這樣嗎?
棋局已經陷入焦灼,随着棋盤之上落子越來越多,白子和黑子已經緊咬在一起。
長公主笑着取出被黑子圍殺的白子,“刺客刺殺,局面混亂,有人是要渾水摸魚。”
秋月突然被點醒了,“白馬寺大亂,難道太子是想救出麗嫔?”
長公主并未否認,而是微蹙着眉頭,思考如何助再白子殺出局,“救?要如何救?”
不知是在說棋局還是說太子。
這時,唐将軍匆匆趕來,跪在屋外,“殿下,因山路難行,雪天路滑,下山的人太多,已經連續數輛馬車相撞,墜入山崖,夜晚北風一刮,山路結冰。下山的路本就險堵,微臣懇請殿下在别院歇息一晚,明天待山路疏通了,屬下再護送長公主下山。”
長公主那溫和的聲音自屋内傳來,“好。有勞唐将軍了。”
刺客行刺,山路堵塞,太子好手段。
長公主看着棋盤之上的困局,低聲笑了起來,“沈皇後千挑萬選,卻挑中了一匹會咬人的餓狼,可真是有趣。”
*
後院禅房。
門被推開的那一刻,裴若初抱着季明瑤滾入床底。
床上鬧出的動靜實在太大了,男子的劇烈地喘息聲,林棠的浪/叫聲,還有木床不堪重負的嘎吱聲,簡直無孔不入。
每一刻都是煎熬,每一次床上發出響動,季明瑤的臉色便更蒼白一分。
她想到自己被陸文瑾下藥,想到被藥物控制後主動求/歡的醜态,她額上冷汗涔涔,痛苦不堪。
裴若初忍着傷痛靠近,輕輕捂住了她的耳朵,溫聲道:“不要聽。”
他的聲音一如既然的溫柔,他身上的檀香味讓人心安,季明瑤緊繃的身體變得松弛,變得柔軟。
盡管被捂住了耳朵,但林棠的聲音還是斷斷續續地傳進她的耳中,“世子爺,我與季明瑤,誰的床上功夫更好?”
林棠按住陸文瑾的胸膛,陸文瑾正在興頭上,卻被迫停下,甚是不悅。
他掐着林棠的腰,惱怒道:“怎麼停了?”
這般不上不下,吊人胃口,實在難受。
林棠得不到想要的答案,自然不罷休,大有将陸文瑾推開,穿衣拍屁股走人的架勢。
陸文瑾勾唇一笑,以為是床上的小情趣,笑道:“她不如你。自然是你更好!”
陸文瑾說的話猶如當頭一棒。
陸文瑾在床上哄林棠的一句話,成了壓倒季明瑤的最後一根稻草。
若說她此前一直心懷僥幸,以為昨夜與她在榻上親昵的男子或許另有其人,可陸文瑾的話将她所有的希望都打碎了。
根本就沒有旁人,就是陸文瑾。
陸文瑾用卑鄙無恥的手段奪走了她的清白,還在和另一個女子上床時貶低羞辱她。
委屈、屈辱、不甘種種情緒一股腦地湧上心頭,她紅了眼圈,一滴淚落在裴若初的頸中。
裴若初不知季明瑤的心事,隻是從未見過她如此脆弱受傷無助的模樣,那日在馬車上,她差點被陸微微瑾強要了身子,也隻是握着簪子強行讓自己冷靜,隐忍克制,并未掉一滴眼淚。
她到底是有多傷心難過才會到如此地步?
臉色慘白,額上滲出冷汗,珠淚垂落。
她咬着自己的手,讓自己盡量不發出聲音,裴若初擔心她弄傷自己,強行抓住了她的手,季明瑤反抗,他便幹脆禁锢着她的雙手。
主動吻住了她的唇。
她的唇是那般的柔軟,香甜,勾起最原始的沖動和美好,裴若初的心不可抑制地瘋狂跳動。
他的手緊緊地握住她的腰,與她緊緊地貼在一處,在狹小的空間内含吻着她的唇。
從淺嘗辄止到逐漸深入。
屋中那□□不堪的聲音響鑽入耳中,床底親吻的兩人更是面紅心跳,甚至能聽到彼此劇烈的心跳聲。
聽覺和感覺的雙重刺激下,季明瑤的身體像是軟成了一汪春水,她吻得頭腦發暈,呼吸急促。
裴若初也不比她好多少,他習慣抑制自己的欲望,可季明瑤卻對他有一種緻命的吸引力,他靠近她,環抱着她,擁吻着她。
每一次的相貼帶來陣陣酥麻的感覺,都像是過了電,引得他站栗不已,原來不可能會有反應的身體變得灼熱滾燙,勾起欲望。
他想起昨夜在帳中趴在自己身上的季明瑤,想到她吻過的那顆痣。
身體開始戰栗,甚至顫抖。
他竟然想象着是自己和季明瑤在床上,也是這般。
他在上,季明瑤在下。
裴若初緊緊扣住她的腦後,讓這個吻更深一些。
季明瑤怔怔地睜眼望着他,眼中似起了一層水霧,被他吻得喘不過氣來了。
但床底的空間本就狹窄,連轉身都不能夠,她不敢動彈,生怕驚到床上奮戰的男女。
一番心裡掙紮後,她放棄了抵抗,任由裴若初親吻着自己,起先是生澀,呼吸困難,漸漸地被裴若初指引着,漸入佳境。
你進我退,纏綿悱恻,她身心放松,配合着他。
甚至季明瑤腦中出現了一個念頭,既然陸文瑾背叛了她,同林棠在禅房中行苟且之事,她為什麼就不能找個男人。
她為陸文瑾守了整整七年,卻落得如此下場,什麼天長地久,什麼貞潔清白,都是一場空。
既然如此,她為什麼不能及時行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