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雲州第一次雕刻沒有經驗,小心翼翼地一點點弄,直到睡前才全部刻好。
布瑞德安靜地躺在宋雲州的左手邊陪伴他,看宋雲州有了其他動作,它也跟着坐起身。
宋雲州用幹淨布擦去鐵片上沾的指紋和汗漬,獻寶一般遞到布瑞德眼前,讓它先看看。
布瑞德聞了聞鐵片的奇怪味道,當即張嘴想咬一口嘗嘗,被宋雲州躲開。
“這可不是吃的。”宋雲州揉揉布瑞德的腦袋,喜悅道,“這以後就是你的銘牌啦,我給你念念——”
宋雲州下筆書寫的時候就驚訝發現,他依照原本的記憶寫字,但手實際寫出來的卻都是屬于這個世界的陌生字符。
宋雲州用手依次指過銘牌上的每一個字,逐字讀給布瑞德聽。
銘牌正面是名字,不止有“布瑞德”,宋雲州把自己的名字也刻在了上面——
【宋雲州最愛的布瑞德】
背面是兩行小字——
【我有家人在等我,請不要傷害我哦~】
銘牌正反面的邊緣處都刻了一圈細密又精緻的花紋,足見制作者的用心。
宋雲州從衣櫃裡找出一件他穿不了的大号衣服,抽走了上面的棕色皮帶。
布瑞德乖乖坐在桌上當模特,宋雲州把皮帶松松套在它脖子上,标好記号後取下,用剪刀把皮帶裁剪得更短更細。
經過數次在布瑞德的脖子上調整皮帶長度和環扣的位置,宋雲州把銘牌加到上面,兩者用一小段細鐵環牢固連接。
一個美觀實用的項圈大功告成。
宋雲州把它戴在了布瑞德的脖子上,滿足地說:“以後别人隻要看到這個銘牌,就會知道你是我的虎崽了。”
剛戴上項圈的時候,布瑞德明顯不太适應,擡起一條後腿撓脖子,它的動作使銘牌與鐵扣碰撞,發出嘩啦嘩啦的聲音。
布瑞德耳朵一動,努力低頭去看,卻什麼也看不到,歪歪頭又繼續撓。
宋雲州摟着布瑞德躺在床上,撫摸它肚皮的時候,手總是不自覺地要碰一下項圈與銘牌,每次都忍不住嘴角上揚。
一來二去,布瑞德似乎也知道它是有身份的虎崽了,時不時就想動動身體,聽聽銘牌碰撞的聲音,然後愉悅地翹翹尾巴。
第二天早上剛到餐廳,布瑞德就在宋雲州懷裡一臉驕傲地抖了抖毛毛,故意發出聲響,果然吸引到了其他人的目光。
霍爾加最先靠過來,順着虎崽揚起的脖頸,毫不費力地發現它身上多出來的裝飾品。
他彎腰與布瑞德視線齊平,仔細看了看銘牌上的内容,大力捧場道:“這條項鍊可真好看,你新買的?”
霍爾加這話完全是對布瑞德說的,宋雲州當即被逗笑。
蘭缇娅面向大門口,背倚在料理台上吃面包,左右手各拿了半塊,左手的她自己吃,右手的用來喂給站在她身邊和面的納卡諾。
納卡諾咽下嘴裡的,又偏頭就着蘭缇娅的手咬了一口面包。
蘭缇娅正要跟他說這鍋面包做得稍微有點兒硬,就看見布瑞德在炫耀它的新項圈,于是用胳膊肘杵了杵納卡諾,新奇道:“你看你看,這虎崽戴上項圈還真像那麼回事。”
“虎崽”兩個字準确觸及到納卡諾當前最敏感的神經,他立時轉身去看,下一瞬就震驚得險些心髒驟停。
納卡諾遵從聖神的意願,睜隻眼閉隻眼讓宋雲州養虎崽,但他顯然低估了宋雲州搞事情的能力,這個人讓聖神叼球也就罷了,現在居然……居然!
納卡諾化作黑霧沖到宋雲州跟前,瞪着布瑞德脖子上的項圈,組織了半天才說出話來:“你怎麼能給他帶這種東西?快摘下來。”
納卡諾的聲音并不嚴厲,也談不上質問,隻是十分迫切。
宋雲州看着納卡諾一愣,不明白他這是怎麼了。
還不等宋雲州想好該說什麼,蘭缇娅主動成為了他的嘴替。
“你怎麼連人家給虎崽戴個項圈都要管?”蘭缇娅慢悠悠走過來,調侃道,“是不是閑的?”
“這不是項圈的問題……”納卡諾不知道該怎麼說。
“那是什麼的問題?”蘭缇娅奇怪道,“又不是往你脖子上戴,人家虎崽都沒說什麼呢。”
納卡諾:“……”
蘭缇娅和納卡諾像極了一對歡喜冤家,宋雲州實在繃不住,别過身去偷偷樂了一下。
霍爾加則是直接笑出了聲,在納卡諾眼刀掃向他的時候,立刻收聲,表情正經,裝作剛才笑得前仰後合的人不是他。
納卡諾看向布瑞德,後者渾然不知發生了什麼,還仰着脖子等待新的誇贊。
等了片刻,布瑞德見納卡諾一直沒有任何反應,以為他還沒看見它的新寶貝,于是又大發善心地抖了抖毛毛。
嘩啦嘩啦。
納卡諾轉身就走。
納卡諾一邊繼續和面,一邊自我安慰,反正他已經盡力了,是聖神執意如此,反正将來想起這件事丢臉的也不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