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小韻确實是個好孩子。”

甯遂進了卧室，反身将門關上，“我要換衣服出門了，晚上有空再給你打電話。”

“去吧。”甯蘭立刻按了挂斷，“早上吃些熱……”

嘟一聲，老太太想說的還沒說完，視頻就被她自己挂了。甯遂忍不住笑，他一邊脫褲子一邊喊關之裕，“等等我，我們一起出門。”

隔着一層門闆，關之裕也盡量提高聲音：“好。”

早上的時間太短，顯得有些兵荒馬亂。兩人換好鞋子出門，陽光從小小的窗戶灑進來，照亮樓道。牆角的污漬、脫落的牆皮和牆邊擺放的硬紙闆再沒法借黑暗隐藏，甯遂小心翼翼偷瞄關之裕的表情，關之裕垂着眼看腳下台階，對那些破爛毫無反應。

難道關之裕以前也住過這樣的房子？關之裕對這裡的一切都表現得接受良好，甯遂實在忍不住在心中揣測。

劉亮不是說他是高材生嗎，哪裡有高材生住這種地方。

甯遂全部注意力都在關之裕身上，忽然一腳踩空，重心不穩，向前撲去。

關之裕眼疾手快，一把拽住他扯回台階上，甯遂差點從樓梯上摔下去，心髒都漏跳一拍，被扯回實地，他驚疑不定地擡起手拍拍自己胸口。

“沒事吧？”關之裕捉着身邊人的手腕沒放，略帶探究地把甯遂上下看了一遍。

這幾層樓梯甯遂走了成百上千次，從沒出過意外，偏偏今天當着關之裕的面晃了個神，走神的原因還偏偏是關之裕，甯遂從耳尖開始紅到耳根，梗着脖子不肯和關之裕對視：“沒事。”

關之裕又看了看他，确認甯遂确實沒事，他慢慢松開手，“小心點。”

“……嗯。”手腕還殘留了一點他人的體溫未散，提醒甯遂他到底幹了什麼蠢事，甯遂握住關之裕摸過的地方，擡起腳噌噌噌向下跑，“我知道有一家便宜的早餐鋪，咱倆一起去可以打折。那家的皮蛋瘦肉粥很好喝，姥姥說早上要吃點熱乎的……”

甯遂跑得飛快，背影很快從彎折的樓道消失，隻剩聲音從遠處飄搖着傳來，告訴關之裕剛剛他身邊确實有個人。

關之裕手指蜷了蜷，莫名地，他也不想向下走了。

走完這幾層樓梯實在花不了太多時間，兩人沉默地在樓下集合，由甯遂領路去早餐鋪買粥。

咬了一口熱乎乎的新鮮大包子，甯遂開心地眯眯眼睛，那點窘迫被他抛之腦後，他又蹭到關之裕身邊，賊兮兮地笑一下。

“你别擔心。”甯遂被包子燙得不停換手，“把呂勝交給我，我去解決他。”

關之裕握着那杯二人份打折的粥，遲疑地把目光落在甯遂臉上。

“你……？”他隻發出一個模糊的音節就閉上嘴，可能還沒想到既不顯得輕視又不顯得懷疑的措辭。

甯遂哼哼兩聲，“我辦法多着呢，等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