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智波佐助的血液裡似乎蘊藏着某種古老的力量,鏡知由以此為基點回溯到了一個在宇智波一族最破舊的石闆上都不完整的名字。
“大筒木因陀羅”
占蔔的媒介可以是任何帶有透明鏡面的東西,優秀的占蔔師甚至能用雨點滴落形成的水窪占蔔。
鏡知由還隻是個入門的菜鳥,所以天蒙蒙亮的時候,某個剛剛躺下的小鬼又摸黑爬了起來。
“天,上次搶限量版蝙蝠手辦的時候我都沒這麼積極。”
阿爾弗雷德右手舉着燭台,輕輕敲開房門,“我聽到您似乎有些晨間運動的想法?”
鏡知由的眼睛瞬間亮了起來,“嘿,阿福,你來的正是時候,我需要幫助。”
“哦,哦。是的,我來的正是時候,因為我從未看輕過您的叛逆期。”阿福歎了口氣,從鏡知由床底拖出一個盤桓着漆黑藤蔓的木箱。
“雖然毫無意義,但我還是姑且确認下,您的好奇心滿足前是無法安然入睡的,對嗎?”
“當然!”
鏡知由從雙肩包裡摸出本該放在實驗室的血液樣本,【自私鬼的寶庫】會收納屬于鏡知由的一切。
包括宇智波佐助親口贈與的血液。
清晨第一縷朝陽射入深紫色絲綢上的水晶球,引入眼簾的名字卻不是一個宇智波。
“大筒木因陀羅”
鏡知由雙手懸空放在水晶球兩側,黑曜石一般的眼睛前籠罩着血紅色的薄薄霧氣,蒙蔽了她的視線,卻也讓人看得更遠。
穿越深海,跨過高山,在寒風咧咧的懸崖邊,找到了一個身穿白袍注視遠方的男人。
他驟然回頭,一道風刃攻擊襲向某處不存在的一點。
狂風卷起發絲,鬓角處的一縷頭發遮住了他的下半張臉,讓他的表情融化在風中,看不真切。
隻有那雙眼睛中的殺意淩然,無比清晰。
鏡知由無知覺地對上一雙三勾玉的妖異血瞳,除了美麗,一股後知後覺的寒涼與疼痛也逐漸浮現。
“啊!!!”
小孩發出一聲尖銳的慘叫。
鏡知由跌坐在地,右手捂住眼睛,嘴裡發出痛苦的抽氣聲。
在揍敵客的教育和富江體質的加持下,鏡知由雖然讨厭疼痛,但耐受性早已提升到遠超常人的阈值。
但這種直擊靈魂的尖銳刺痛,還是一瞬間戳破了她的承受範圍。
這樣的動靜自然驚醒了一樓的扉間貓貓,等他沖上樓梯,就看到某個坐在地上的小孩龇着牙,努力移開捂住眼睛的手。
透過指縫,千手扉間看到那雙稚嫩的雙勾玉寫輪眼被未知的存在蒙上一層薄霧,那是過度使用寫輪眼導緻陰性能量侵蝕才會有的狀态,他隻在快要瞎眼的宇智波那裡見過這種情況。
阿爾弗雷德捏着手帕擦去一滴血淚,幫千手扉間問出了他最關心的問題,“寫輪眼還能關閉嗎?”
鏡知由閉上眼,切斷眼睛周邊經脈的能量供應,再睜開時,雙勾玉依然靜靜地旋轉。
她感覺好多了,還有空開個玩笑,“沒想到我執着的理論,竟然以這種方式完成了。”
沒有查克拉,沒有精神力量,什麼都沒有,那雙寫輪眼就這樣靜靜地呆在她的眼眶中,除了疼痛,沒有任何停止運轉的征兆,像個永動機。
扉間貓貓一爪子撓在小孩的手背,盡說些瞎話。
阿爾弗雷德搬來了儀器,檢查了鏡知由眼睛的能量分布,“純淨的陰性能量,聚集在瞳孔的位置,體積不大但密度很高。”
鏡知由舉起手,“我覺得再過兩天就可以自行消化了。”
阿福按下那隻手,“駁回,我現在就送您去宇智波斑先生那裡。”
鏡知由伸出并未被按住的另一隻手抓住阿福的手腕,擡起頭用那雙霧蒙蒙的紅眼注視阿福,“不用,讓我一個人待一會。”
“喵!”别在這種時候任性。
阿爾弗雷德,這位一貫扮演着管束者角色的管家,卻好像從那雙眼睛裡收到了什麼特别的信号。
他單膝跪在鏡知由身前,手裡攥着的絲帕還沾染着鮮紅點點。
“小小姐,您确定是在清醒狀态下做出的決定嗎?”
鏡知由低下頭,用一種壓抑而平鋪直叙的聲線開口,她在盡可能讓自己的話語具有說服力,“是的,阿福,無比冷靜。”
阿福摟過她的肩膀,讓鏡知由的腦袋倚靠在自己的胸膛,“随便說些什麼吧,片段的描述,不成文的短句,語無倫次也好,天馬行空也可以,我保證,我會是最貼心的聽衆。”
“喵~”
“當然,還有扉間先生,如果對象是您,我們一定會成為最好的傾聽者。”
鏡知由的手緊緊攥着阿福胸前的襯衫,略微用力地喘着氣,“或許你是對的,或許我應該獨自消化。”
“這太奇怪了,這一切都太奇怪了。”
“我不理解發生在我身上的,嗯,異常,或許這個詞并不準确。”
“但我的身體确實有些不對勁。”
“以我對人類情感的淺薄認知,我差點就要以為那是一見鐘情,心髒被攥住,腎上腺素分泌,世界仿佛擁有了色彩。”
“哦,我想我有些誇張了,因為還有一個詞叫做吊橋效應。”
“而且我也不是斯德哥爾摩,我确信不會愛上一個對我充滿殺意的人。”
阿福拍撫着她的脊背,一下又一下,“于是你得出了結論。”
鏡知由肯定地點頭,“是的,于是我得出了結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