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過了好幾天,孟夏都是坐最早的那班車去學校。
雖然沒了陸驕陽幫她占座這件事讓她胡思亂想,但是每天的早起卻讓她的生物鐘被打亂,忍不住在課上打盹。
幾天沒睡好,導緻孟夏一聽見下課鈴就倒在桌上補覺。
星期五下午,上課鈴響起,孟夏被吵醒,緩緩地睜開了眼睛。
她沒睡飽,打了個哈欠,眼睛分泌出生理性淚水,剛想趴下去再小憩一會兒,一邊童安樂看見她又要趴下去,連忙扶住她的額頭将她擡起來。
“哎呀,夏夏不要睡了,這節課是體育課,我們要下去啦。”
孟夏聽見是體育課,伸手揩去眼眶邊的淚水,又輕輕拍了拍臉蛋,将瞌睡蟲拍走才起身往樓下走。
兩人結伴往操場上走去,童安樂絮絮叨叨和她講學校裡面的八卦,她迷迷糊糊地“嗯”一兩句回應童安樂。
童安樂見她這副半遊離夢中的狀态,結合孟夏這兩天的上課打瞌睡的頻率,忍不住問她:“夏夏,你最近怎麼了?一連好幾天都無精打采的,是不是遇到什麼事了?”
孟夏聽見她的話,立馬就想到了公交車的事,又想到自從躲着陸驕陽之後,她就再也沒有和身後的人說過話了。
她腦子清醒了點,吸了一口氣,“沒事,就是最近起太早了,提不起精神,過兩天就好了。”
童安樂這幾天确實都看到孟夏比她早到很多,也相信了這個借口,放心下來,“沒事就好,那你今晚要早點休息哦。”
孟夏點頭,心想在這樣下去确實不太好。
*
九月的太陽灑滿整個操場,踩在紅綠色的橡膠跑道上,灼熱直達身體,遠處沙池上的體育器械被曬得發熱發燙。
陰涼的樹蔭底下,一大群穿着校服的人群在這躲懶,嬉笑打鬧聲不絕于耳。、
童安樂拉着孟夏找到上課集合的地點。
還是老樣子,體育老師點齊人,由體委帶着拉伸跑圈,最後等體育老師叮囑了兩句注意安全,就讓他們各自自由活動去了。
孟夏和童安樂找了一塊空地坐了下來,剛聊兩句,她們的前桌魏詠笑往他們這邊來。
魏詠笑向她們揮了揮手裡的球拍,“安樂,夏夏,你們玩不玩羽毛球?我們這還有幾副球拍呢,剛好我們可以雙打。”
“好啊好啊,反正正無聊着呢。”童安樂心動道,但沒第一時間答應,而是轉身來問她,“夏夏,你玩羽毛球嗎?”
孟夏犯困犯懶,不太想去,“我不去,你去吧。”
童安樂看她還是無精打采的樣子,沒有勉強,“那你在這裡等我,下課我們一起回去!”
孟夏點頭答應。
等童安樂走了之後,她覺得有些無聊,打算去小賣部買點喝的東西,打發一下時間,順便去吹吹空調。
和童安樂打過招呼後,慢慢悠悠的往學校的小賣部裡去。
孟夏在零食區拿了點零食,又轉去冰櫃,想買瓶飲料給童安樂。
她剛到冰櫃前,偏頭就看見了一個好幾天都沒有說話的人,一時愣在原地,不知該如何反應。
陸驕陽從冰櫃拿了瓶可樂,剛合上冰櫃門,一轉頭也看見她,頓了一下,打開冰櫃門拿了瓶飲料遞給她。
孟夏伸手接過,發現是她常喝的那款烏龍茶,小聲說了句謝謝。
陸驕陽不鹹不淡的“嗯”了聲,見她還站在原地,主動開口緩解了這幾日的圍繞在兩人身上的緊張,“還要什麼?”
許是兩人太久未說話,孟夏聽見他開口,那點尴尬扭捏漸漸散了。
她想了一下童安樂常喝的飲料,“還要一瓶茉莉花茶。”
陸驕陽拉開了冰櫃門取出一瓶茉莉花茶給她。
孟夏接過之後,下意識點的道謝:“謝……”
她口中的“謝謝”還沒出口一個字,陸驕陽就徑直繞過她離開了小賣部。
剛有所緩和的氣氛頓時回到原地,疏離又冷漠。
“……”
孟夏默默把話咽了回去,垂眼盯着手中那兩瓶飲料。
她是不是做得太過分了,也許他真的隻是好心幫她占座而已。
結果自己想多了,他的好心被當做驢肝肺,換她也覺得自己沒良心,唉……
她拿着東西結完帳,垂頭喪氣的走出小賣部。
“孟夏。”一道嗓音打斷了她。
孟夏順着聲源處擡頭,看清楚之後,那雙眼眸先是茫然,後是被驚訝代替。
*
“好了,這節課就上到這裡,大家回家注意安全,下課吧。”語文老師交代完就走了。
班裡的人也跟着一擁而散,幾個人圍在一起,收拾書包商量着周末這兩天去幹什麼。
“走了。”
孟夏聽見身後那熟悉的嗓音,加快收拾東西的速度,和童安樂打完招呼就跟着出了校門。
傍晚放學,天空被紫色落日填滿,溫柔晚風吹進車廂,拂在臉上。
上車後兩人保持着一路上無話的狀态。
孟夏想起上次和陸驕陽在車站等車的那個晚上,因為搶座位的事拌嘴,回家的路上也是如今的狀态。
唯一不同的就是她心裡多了幾分愧疚和不坦然。
想着想着,車上的播報聲響了,提醒着車上的乘客白石老街站到了。
她條件反射的站起來想下車,一路上都沒說話的陸驕陽卻拉住了她。
他看着孟夏困惑的樣子,适時解釋:“再等一站下車。”
不知怎的,明明不知道他說的下一站是哪裡,孟夏還是任由他拉着自己坐了下來。
沒等多久,下一站就到了,左右也不過兩分鐘的時間。
陸驕陽拉着她下車,孟夏下車後才發現原來離上一站不遠的地方,這裡還有一個公交車站點。
她看着指示牌,才知道這站是白石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