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孟夏送回家之後,陸驕陽回到家裡。
卧室裡的光線漆黑一片,唯有那點暖黃色的燈光,照亮着那個床頭。
那盞手工海螺燈被保管的很好,連灰塵都沒有。
從孟夏送到他手裡之後,一直都很小心保存它。
陸驕陽坐在床頭,看着這盞燈,一手按着開關,掌握着節奏。
角落一明一暗,而坐在身邊的少年神情厲色,又牽扯出其他情緒。
陸驕陽想起上一次,她也是這樣一個人坐在公園長椅上,也是這般落寞。
過了良久。
平日裡愛笑的那張臉不笑了,本就淩厲的五官化作了戾氣,壓迫感與漆黑的也混在一塊。
他終于有了動作,拿起手機撥弄幾下,舉到耳邊,和電話外的人說着什麼。
一夜過去了。
“叮鈴鈴——”
“好了同學們,今天就到這裡,回去記得複習啊,下課吧。”
“謝謝老師。”
下課之後,班級裡面交談聲不絕于耳。
孟夏坐落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心不在焉的看着擺在桌面上的書。
昨天的事,一晚過去了。
她的心緒還是沒能調整過來,整個人都顯的很‘喪’。
童安樂激動從外面跑回來,嘴裡還喊着她的名字,音量大的班裡人都往她在方向看,她絲毫不覺得尴尬,反而更興奮了。
“夏夏!”
孟夏擡起頭,晃了一下手示意自己的位置上,“安樂,我在這。”
童安樂跑回自己的位置上,“夏夏,我和你說啊,昨天那個丁雪在背後說你壞話,今天就被人舉報了!”
孟夏吃驚的“啊”了一聲,“舉報她什麼?”
“舉報她校園霸淩呗!”另一個同學也知情,一大群人湊過來聽丁雪這件事。
童安樂早就問明白了這件事,給她解釋道:“丁雪本來人緣就不好,自從做了班長之後,整天在班裡裝腔作勢、耀武揚威借着她舅舅是她們班主任,使勁的欺負人,特别是她們的班的女生。”
“我有個初中同學就和丁雪一個班,她跟我說之前學校統一訂校服的時候,因為她看不慣她們班裡的一個女生,故意借着職務之便,把她的名字從購買名單劃掉報了上去。”
“害的那個女生因為沒有校服被教導主任逮住罵了好幾次,而且丁雪的舅舅也維護着丁雪,那個女生因為沒有人幫她,才會被學校連着通報了好幾個星期。”說到這童安樂氣的拍桌子,周圍人也氣的不行,個個臉色鐵青。
孟夏皺眉,她想起來了。
這幾個星期的周一确實都有一個女生因為沒有穿校服被通報批評,但誰也想不到會這樣的原因。
童安樂緩了一下,“現在不少被丁雪欺淩的人,都站了出來指證丁雪,這事鬧到教導主任那裡去了,而且連律師都來了,鬧得可大了。”
“丁雪昨天這麼說你,今天就遭報應了,天道好輪回蒼天饒過誰,她活該!”
孟夏聽完,心裡痛快了一陣。
痛快過後便有疑問了。
昨天她剛被丁雪無端端說了壞話,今天丁雪就出事,有這麼巧的嗎?
她垂下眼,習慣性的發散思維。
童安樂見她前一下還好好的,這會霍然多雲轉下雨,不免有些擔憂。
“夏夏,你是不是還在介意丁雪的那些話啊?”
童安樂昨天是以為孟夏沒事的,但今天注意到她一整天都心不在焉的,這要說沒事,才怪呢!
孟夏沒說話,說不在意是假。
任誰都不可能,明明什麼都沒幹卻被人诋毀,還寬宏大量說自己一點都不介意這些話,她不是啞羊僧。
但說出來就沒必要了,徒勞别人擔心,這些情緒她自己能處理好。
孟夏提唇,對童安樂搖頭,“我沒事,放心吧。”
童安樂見她這樣,像開解她也不知道該如何開口了。
反倒是孟夏聽完這個事情之後,想知道後續,“安樂,後面那些被欺負的女生怎麼樣了,還有是誰舉報的?”
“她們現在都在辦公室,這次有這麼多人作證,律師也來了,這件事肯定能解決,做錯的一個都跑不了。”
“而且這次來的律師我認識,是正和律師事務所的張雨彤律師,我記得誰的父親是這所律師的合夥人來着?”
孟夏腦中上閃過一個念頭,但沒捉住。
童安樂說到這卡殼了,死活想不起來,“哎呀不記得了,但你要說誰舉報的,我倒是知道。”
“剛開始被欺負的時候都不敢告訴老師,後來他們班來了個剛來報道的女生,她不怕丁雪,丁雪這就看不慣人家了,就要欺負人家,結果人家是個硬家夥,直接給她舉報到教導主任那裡去了,一點都不帶怕的。”
“這女生我見過一次,可不得了,長得像一個乖乖女鵝的樣子,幹起事來老帥了!”
童安樂說完之後又想起什麼,激動的又拍了一下桌子。
“啊 ! 我想起來了!那個女生叫溫暖,果然啊果然,老話說的真對啊,人不可貌相!不僅長相和性格反差這麼大,連這名字也是。”
人不可貌相。
孟夏也深以為然。
下午課間,樓下二班門口。
“這事情差不多了,結果估計下個周一就能出。”
“嗯,謝了啊。”
“呦!這麼客氣啊?不過話說回來,這次還得多虧你了。”
“嗯,不說了,走了。”
陸驕陽轉身擺手,回到班裡時,正好上課鈴響了。
這節是語文課,昨天語文老師蔣琳布置了背誦課文,點名抽背。
蔣琳對學生要求高,出了名的嚴厲,在她的課上大家都不敢開小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