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假就這麼到來了。
窗外寒風凜凜，四季常青的香樟樹染上蕭瑟之意。
二樓，溫暖黃調的房間充滿暖意，被窩裡窩着一個面容姣好的少女，似是畏冷，隻露出了一個毛茸茸的腦袋。
孟夏不舍得離開暖和的被窩，幾乎沒怎麼出門，經常窩在小床上蓋着厚厚的被子擺上書桌在上面寫寒假作業。
一眨眼，大年三十也到了。
“夏夏，你看這是什麼？”
孟夏隔着手機好奇盯着童安樂手上那一團白色一的東西，驚喜的說道：“這是……是雪！”
“那你猜猜我現在在哪裡？”童安樂将鏡頭投放在遠處。
雪飄飄然落下，整個手機屏幕被白色填滿，看到遠處的樹杈上挂了一層雪被。
孟夏想起來放假前童安樂和她說過要回濱城的外公家過年，驚訝道：“你這是在濱城嗎？”
童安樂那邊傳來她歡快的說話聲，“是啊，你之前和我說你沒見過雪，所以現在我雲線上帶你看雪啦。”
她說完之後，抓起一小堆雪，撒在鏡頭前。
雪被她高高揚起，像是在鏡頭面前綻放出一道白色的花。
兩個人隔着屏幕交流，她在這邊看着屏幕裡的雪紛紛落下。
屏幕裡面童安樂樂此不疲的又揚出去了好幾道雪給她看，又在後面堆了一個小小的雪人給她。
孟夏滿眼新奇的盯着屏幕裡的那團雪人看，直到那邊時不時傳來斷斷續續的說話聲，仔細聽像是有人在喊童安樂。
“夏夏，我這邊還有事，晚點在打給你。”
孟夏确實是沒聽錯，是有人在喊她，電話挂斷之後，從床上爬下來，站定在窗前。
“嘩——”的一下窗簾被她拉開，一下子房間光線明亮許多，她有些不太适應的眯了眯眼睛，緩過來之後往窗外看。
瞭眼望去，各家的門前都貼滿了紅色春聯，挂上紅燈籠，窗邊還貼了窗花，樓下還有三兩個人影追逐打鬧，嘻笑聲回蕩在樓道裡。
孟夏垂眸收回視線，拉上窗簾，房間内光線重回幽靜。
忽地“叮咚”一聲，在房間響起。
過了好一會兒，她來到孟秋的門口，輕敲他的門，“小秋，在嗎？”
房間内傳來聲音，門被打開，孟秋走了出來，“姐，怎麼了？”
“今天是年三十，媽今晚說會回來，我們再去一趟超市買點年貨吧。”
“好。”
“那你先收拾，等會兒我們再出去。”
“嗯。”
孟夏回到自己房間，換上了一套衣服和孟秋出門。
兩個人來到超市，采購了不少了年貨，把家裡裝飾了一番，冷清的家裡被過年的氣氛被烘托的溫馨起來。
“姐，你小心點。”孟秋在下面扶着梯子。
孟夏拿着春聯小心翼翼站在梯子上面将它慢慢貼妥帖，“呼！好了。”
她從梯子上面下來，心滿意足的看着自己的成果，問孟秋：“怎麼樣？沒貼歪吧？”
“沒貼歪，那我将梯子拿回去了？”
“好，你看着點啊。”
“知道了。”
孟夏确認沒貼歪之後，轉身關門，到廚房将食材準備好，等着成珍回來。
按理來說，成珍就算再忙，今天也會在家，哪知道她前兩天又出差了。
孟夏還以為今年過年他們兩姐弟就這樣子過了，哪知道上午突然收到她的消息，說今天會回來，讓她準備好東西，年夜飯等她回來做。
還好。
她還會回來。
孟夏幾乎是微不可察的松了一口氣。
她閑不下來，幹脆将廚房收拾幹淨，又拉着孟秋将家裡收拾了一番，等收拾完已然到了傍晚。
見時候不早了，她早早将米飯蒸熟，這樣等成珍回來會更快些吃上年夜飯。
*
夜幕降臨，煙花肆意綻放在黑夜裡，照亮一顆顆離别已久，盼望團圓的心。
嬉笑聲，鞭炮聲，熱熱鬧鬧的人群相聚在一起的聲音不絕于耳。
這麼熱鬧的日子，寒風卻吹了進來，冷透人心。
孟夏看着手機冰冷的屏幕，沒有任何消息的聊天界面，她單方面發出的消息冰冷的躺在上面。
退出聊天軟件，主頁上的時間顯示現在已經十點半了。
她面無表情的扯了扯嘴角，手機息屏放在書桌上，走出房間到了廚房。
小半時間過後，拉着自己嘴角，抿唇含笑地敲響孟秋的房門。
喚他許久，裡面沉默許久，等了許久，換來的卻是無人應答。
她低眉咬唇朝裡面喊，“小秋，飯菜我熱在鍋裡，你餓了記得出來吃。”
孟夏剛欲擡腳離開，裡面卻傳出聲音，緊接着房門被打開。
孟秋走了出來，神情清淡，絲毫沒有因為新年沾上一點喜氣。
“姐，我們吃吧。”
孟夏掩蓋住自己的情緒，淺笑道：“好啊，那你先出來吧，我去将飯菜端出來。”
“我們一起吧。”孟秋繞過她，走到廚房裡。
十一點過後，兩人才将将吃了一個不團圓的團圓飯，各自回了自己的房間。
房間燈昏暗，她立在窗簾後，打開一條縫看着樓下那群純真簡單的稚童，還在相互追逐打鬧着。
他們手裡握着的煙花棒點亮了那一張張笑容，身邊的大人們嘴裡說着“慢點”，臉上卻無一不是笑着的。
她又在不遠處看着他們，像一個觊觎别人幸福的小偷。
手機的叮咚聲将她拉回，她轉身拉上窗簾遮住那條縫，拿起手機點開裡面的消息。
打開那個顯示消息最多的聊天群——啟明五結義。
【餘征】@童安樂、@Summer、@FIRE、@謝複禮 都過年了怎麼還這麼冷清。
【餘征】給我嗨起來。
【餘征】野貓蹦迪.JPG
【FIRE】看來你很閑啊？
【FIRE】那你過來替我嘗嘗我媽的手藝吧？
【餘征】不是吧？阿陽，今天是年三十啊。
【餘征】阿姨又動手了？
【FIRE】嗯。
【餘征】還是算了吧，誰媽做的誰吃。
【FIRE】那誰媽買的遊戲機誰玩。
【餘征】……
孟夏看到這裡微微笑了，手繼續滑動看他們的消息。
【童安樂】不是，阿姨做的飯有這麼難吃嗎？
【童安樂】貓貓探頭.JPG
【FIER】發了一張圖片。
孟夏點了進去加載原圖，素色的盤子裝了一個黑黑的看不出形狀的東西。
這是……什麼？
她退出圖片，又繼續往下看。
【餘征】這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