啟明中學的報到日。
孟夏回校那天,看到校門口的車水馬龍,還有那一張張青澀的臉龐,略微有些失神。
陸驕陽走到她旁邊朝她的視線看去,“看什麼呢?看的這麼入神?”
孟夏浮起一絲淡笑,收回視線,“沒什麼,走吧。”
三個年級段的教學樓都不在一棟樓,他們升上高二,班級也從高一教學樓換到高二教學樓,而高一教學樓也迎來新的一批學生。
兩個人走到高二教學樓的高二理科十七班報到。
他們班的大部分都沒怎麼變動,少數人去了文科班,在原來的基礎上班裡還多了幾個面生的人。
剛進門,裡面一陣喧嘩聲傳到門口。
“我去,你這是去非洲大草原度假去了吧,怎麼感覺燈一黑就看不見你了。”
“滾,會不會說話,這叫勞動後的成果。”一道洪亮且交雜着惱怒的聲音在教室裡響了起來。
“那你這勞動的成果代價也太大了吧,哈哈哈哈哈。”
罵人的聲音和嬉笑聲一同傳到門口。
孟夏擡腳進去的腳步一頓,看見那張熟悉又不甚熟悉的臉,面露難色的轉向陸驕陽,悄悄往那一指,“還真是國際友人啊。”
陸驕陽起初是勾唇淡笑着的,但順着她看的方向看過去時,臉上竟掠過一絲愕然,仿佛也出乎了他的意料,“啊……這……我哪能框你啊。”
事情的嚴重性好像和他想得不太一樣。
兩個人走到餘征附近的位置上。
餘征在位置見着人來,臉上恢複笑嘻嘻的樣子和她打招呼,“孟夏,早啊。”
孟夏僵硬的微扯唇,保持臉上的表情,控制住自己,“你也早啊。”
她随後轉身往前一坐,盡量不回頭看。
新學期新氣象,要包容差異化,而且做人要厚道,她暗暗告訴自己。
陸驕陽在她後面坐下之後,将腿大喇喇放在她椅子的欄杆上,時不時搖晃兩下,孟夏感受到椅子下面的動靜,心裡暗罵陸驕陽。
她回頭瞪他一眼,眼神又不可避免看到那一抹黑,差點忍不住。
孟夏咬唇趕緊撇回頭,拿起書包裡的水杯喝一口水。
這時,童安樂來了,她從後門進來,坐回座位,見她縮頭縮腦的,滿臉疑惑,“你怎麼了,身子抖成這樣。”
孟夏見她臉上不解的表情,蓋好水杯,捂着嘴,手悄悄往後指。
童安樂跟着她手指的方向順着往那一看,對上一張黑光滿面的臉,頓時反應過來,“嘿,哎呀呀,哪來的新同學啊。”說完還壓低聲音對孟夏說,“看樣子好像還是非洲來的,這國際友人啊。”
孟夏喝着水還沒來得及咽下去,被她的話一嗆,咳的眼水都出來了,不可思議的失聲推搡她。
陸驕陽撫額低着頭,看不出又什麼變化,要不是他抖動的身子出賣了他,不然是真的看不出他在幹什麼。
童安樂注意到他們異常,也注意到她後面那個‘新同學’臉好像更黑,開口關心,“新同學,你……你怎麼了?”
她意識到什麼,貼心的換了一個問法,“Hello,do you speak Chinese? Are you all right?”
新同學聽見童安樂飚英語,氣的大喊,“啊啊啊啊啊,我要和你們絕交!”
童安樂一聽這聲音是愣住了,仔細的看了他一圈,“我去,餘征!你怎麼黑成這樣?”
童安樂的話一出孟夏和陸驕陽徹底繃不住了,和周圍的人的笑聲混在一塊,引得路過的人紛紛停下了腳步湊熱鬧。
陳福江從前門進來,見班裡吵鬧成這樣剛想說點什麼,但眼睛瞧見什麼,一下子樂呵呵的。
“哎呀,我們班什麼時候轉來了一個國外的學生,要不你起來做個自我介紹。”
底下一片哄笑聲,紛紛鼓起掌來,示意‘新同學’起來做自我介紹。
于斌在下面搗亂,“新同學快起來啊,大家都等着呢!”
餘征噌的一下站了起來,喊道:“老師,我是餘征!我是中國人!這裡沒有轉學生。”
陳福江一頓,傾頭小眼一眯,往前看了餘征許久才堪堪将人認出來,尴尬道:“啊呀,是餘征啊,你……你怎麼曬成這樣了。”
餘征支支吾吾的,“我……我去度假了,一不小心就曬黑了,也沒想到會黑成這樣。”
陳福江臉色僵了一下,故作恍然大悟道:“這樣啊,我還以為你回高一軍訓才黑成這樣的,原來是去度假了。”
底下又起了一陣哄笑聲,見餘征坐下,才繼續說道,“好了,别笑了,餘征的思想覺悟不錯,大家都得跟着餘征學學啊。”
餘征一聽誇他的,剛才的笑他的事頓時煙飛雲散,飄了起來,“害,還行還行吧,老師别誇了,我會害羞的。”
“……”
陳福江沒在餘征的話題上待太久,轉頭說起了開學必不可少的事項。
“好了,我再這裡在重新介紹一下自己,我是你們的班主任陳福江,你們當中有人認識我,也有人不認識我,沒關系,未來還有兩年,足夠讓我去認識大家。”
“現在呢,你們的重心就是放在學習上,今年是非常關鍵的一年,希望台下的大家能把握住高二這一年,争取給高三打下基礎,高三才能厚積薄發,為你們自己未來的選擇做出最大的助力。”
“道理大家都懂了,今天就說到這,好了,明天就正式開學,記得别遲到啊,下課吧。”
陳福江走後,教室重新恢複熱鬧。
陸驕陽笑着,手指靈活的将筆杆轉了一圈,順道将旁邊的人也看了一圈。
餘征往他那瞟了兩眼,餘光看到陸驕陽臉上戲弄,他撓了撓下巴,沒說話。
陸驕陽眼裡藏不住好奇,“阿征,我知道你曬黑了,但是你這……怎麼會弄成了這樣?”
餘征嘿嘿兩聲,就這兩下,‘知子莫若父’的陸驕陽頓時覺得有貓膩。
餘征心虛慢慢道來:“我确實是去度假了,就是……就是玩海上摩托玩過頭,就曬成這樣了。”
童安樂轉頭啧啧稱奇,“我還是第一次見去度假結果渡成你這樣子的,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你去渡劫了。”
孟夏也沒見過這麼不要‘臉’的玩法,附和上一句,“确實,别人去度假是去放松擴展眼界的,你是去給自己刷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