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要撐不下去了,眼眶已經哭不出眼淚,因為她哭了太久了。
滿腦子争執聲,疲憊的身子,絕望占據全身,走出公園後終于她撐不住的倒下了。
倒下的那一刻,她想得是她解放了。
她好累,想着這樣睡下去好像也不錯。
至少不會在面對争吵聲,指責聲,還有各種各樣嫌棄她的聲音。
那一刻,是久違的放松,卻沒想有人接住了她。
在那人懷裡聞到一股從來沒有聞到過薄荷香,清冽又舒服。
是令人心安的氣息,她用力想睜開雙眼看看是誰。
但是伴随着一聲聲的呼喊聲,她徹底沒有了力氣暈了過去。
……
回到現實的孟夏卻頓時反應過來。
之前兜兜轉轉找不到的真相有了影子,所有,所有的一切,迅速有了答案。
原來是這樣,她長長呼了一口氣。
若不是那天晚上的巴掌讓她站在這裡,她都不可能主動去回想起來那段凄涼的往事。
孟夏慢慢脫離從思緒海裡出來,摸着臉上那點濕潤,細細去感受它的冰涼。
原來不是下雨了,是——下雪了。
從不下雪的城市下雪了。
她沒見過雪,所以向往雪。
要是沒有昨晚的事,或許她會很開心吧?
但是誰知道呢,就一個晚上的時間,親情擊碎了她對未來所有的幻想以及僅剩不多的對母愛的期盼。
所以這一刻下的雪,是為了什麼才下的呢?
或許是挽留,她想。
元旦三天假期過去了。
孟夏臉上的巴掌印還是有點痕迹,隻好擦了點粉直到看不到痕迹之後,但她想了想還是戴上了口罩,最後看了眼牆上的日曆。
壓下所以不好的情緒,提着東西出了門。
公交車站。
陸驕陽依舊在那裡等着她。
孟夏走過去,揚起聲調和他打招呼,“陸驕陽,早上好!”
陸驕陽揚眉,“今天心情很好?”
孟夏認真的看着他,将他此刻笑着的畫面刻畫在腦海裡,牢牢記在心底,永遠都不會忘記。
她吸了一口氣,調高聲音道:“心情當然好啊,你看看我手裡的是什麼?”
陸驕陽看着她手裡大包小包的東西,調侃:“拿這麼多東西,你是要搬家啊?”
孟夏神色一僵,那一刻她想好在她戴了口罩,不然陸驕陽肯定會看出點什麼。
陸驕陽伸手将她手裡的東西拿了過來,雙手提着她大包小包的東西。
孟夏看着他熟稔的動作,手指攥緊,玩笑道:“早知道,我多拿點了,不然以後都沒機會了坑你幫我拿東西了,真的太可惜了。”
“想什麼呢,我哪次沒幫你拿東西,再說了,南大你是肯定能考上的,到時候,你有的是機會坑我幫你拿東西。”
陸驕陽不甚在意她開的玩笑,說完又騰出一隻手揉了揉她的頭發。
他這次沒有揉亂,就是摸了摸她的馬尾。
孟夏也沒有阻止他,一副任他蹂躏自己頭發的樣子。
陸驕陽突然覺得奇怪,“你怎麼了?以前摸你頭發,你都嫌棄的瞪我兩眼,今天是怎麼了?還怎麼突然戴起口罩了?”
孟夏聽到他的疑問,趕忙道:“乖你個頭,我這不是還沒反應過來嗎?戴口罩就是外面太冷了。”
見他還要問什麼,看見不遠處駛來的公交車,松了一口氣,扯着他往前走,“好了,别問了,車來了,冷死了。”
陸驕陽就這麼被她半拉半扯的上了車。
在後面的落了座,她心虛,害怕陸驕陽再問點什麼,打開一個手邊的袋子,把拿出裡面的東西給他。
孟夏說:“這是蛋撻,還熱着,快吃。”
陸驕陽看她伸過來的蛋撻,散發出淡淡的奶香,還冒着點熱氣,還一臉期盼的看着他。
心裡閃過一抹靈光,着她的手咬了一口蛋撻,然後才接過來拿着吃完那一個蛋撻。
孟夏感受到他冰涼指腹碰到了她的指尖,留下一點涼意,她抹去那點旎旎,将那一個袋子都給了他。
陸驕陽看着袋子裡面裝滿了各種各樣的小甜食,裡面還有一些别的東西,看着像是暖寶寶,看到這麼多東西他發出了疑問,“這些全是我的?”
“嗯,這個貼有黃油小熊貼紙的袋子是你的,剩下那些是安樂他們的。”孟夏又清點了一下數目,沒錯才放下心來。
“全都是你做的?我這份看起來比其他份要大的多啊。”陸驕陽回頭看她,帶着隐隐的試探。
孟夏沒有看到他看過來的視線,而是轉頭看着外面的倒退的景色,随意的回了一句:“對呀,你的比他們多,是因為我怕你搶他們的,特意給你多裝的,你們可要吃完啊!”
以後想吃都沒有人給你們做了。
随後聽到他的回答,聽起來是笑着說的,還帶着點慵懶,“這樣啊,保證完成任務。”
孟夏輕輕吸了一下鼻子,垂下眼睑,那眼睛不似上車前那樣清澈,隐隐有淚光閃過,公交車上的玻璃窗也掠過一抹晶瑩碎光。
不過都随着窗外的車水馬龍,高樓大廈漸漸倒退而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