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醫聞言頓了頓,不解的問道:“不壓在傷口上?”
這與師傅當年教的怎麼不一樣,不都是靠按壓傷口止血嗎,這姑娘怎麼說不讓按壓傷口?
“是的,不要壓在傷口處,要壓在周圍健康的部位。”
梁憶之生怕太醫不明白,伸手在玉蓉的傷口附近指了指,再次強調,“差不多這個位置就行。”
汪玉芙聞言坐不住了,“你剛剛都說自己不是大夫了,難道不應該聽太醫的嗎?”
“可東西是我的啊,怎麼使用好像是我比較清楚。”梁憶之毫不示弱的反駁。
太醫見她如此堅定,猶豫再三還是在她指的地方打了個結。
暗道,現在隻能祈禱這姑娘說的是對的,這血真的能就此止住。
打完最後一下結,太醫擦了擦頭上的冷汗,“姑娘這樣就可以了吧。”
“嗯,接下來要每隔三刻鐘到半個時辰之間松懈一次繃帶,差不多松三次,而且這止血繃帶不可以使用超過一個半時辰。”
說完看向汪玉芙,“你......”
本想讓她盯着點,可一看到她紅腫的雙眼和明顯的黑眼圈,梁憶之想了想,還是算了。
“算了,還是我盯着吧,你要不去休息一小會兒。”
她本是好心,可此時的汪玉芙怎麼會領情。
“玉蓉直到現在還生死未蔔,你居然還有心思讓我休息?”
不想休息就不休息呗,梁憶之委屈巴巴的想。
“那你盯着也行啊,我出去一趟。”
說完留下汪玉芙和太醫在房裡大眼瞪小眼,她出門去找元鶴安和汪大人了。
兩人此時正在院中的石凳上休息,聽到身後的房門有響動,紛紛回過頭來。
見是她,汪大人率先起身迎上來。
“梁姑娘,不知小女的血治住了嗎,可是安全了,太醫有沒有說小女現在怎麼樣了?”
汪大人關心則亂,一連串的問題抛向她,問的她不知要先回哪一個。
梁憶之想了想回道:“血能不能止住還要再觀察,至于能不能脫離危險就要看血止住後太醫怎麼說了。”
言罷幾人都沉默了。
梁憶之這才有空細想玉蓉遇刺的事,沒想到她都已經雙耳失聰,不能言語,這麼可憐了,還要被人刺殺,莫非與秋媽媽的死有關?
于是開口向兩人求證,“玉蓉遇刺的事有什麼眉目嗎?”
元鶴安聞言問道:“你想說什麼?”
梁憶之擡頭望了他一眼,将自己的猜測一五一十的說給二人聽。
汪大人當即冷哼一聲,“肯定是那春柳巷背後之人搞的鬼,除了他還有誰?”
“要是我家玉蓉沒了,那個老鸨被毒殺的案子也就不用查了,自然不會查到那些人頭上,他們不就安全了”
汪大人越說越氣憤,一拳砸在石桌上,“哼,他們想得美,這次本官說什麼也要揪出他們!”
汪大人一番話下來,梁憶之總覺得哪裡怪怪的,“為何玉蓉沒了秋媽媽被毒殺的案子就不用查了?”
她不解的望向元鶴安,“這兩者有什麼必然聯系嗎?”
猜測她可能不了解大崇的律法,元鶴安輕咳一聲,為她解釋。
“根據大崇的律法規定,苦主無法鳴冤,又無血親報案同時沒有牽扯到其他案子中,那就隻能結案。”
梁憶之聽完扯了扯嘴角,“所以這裡的苦主指的是秋媽媽?”
元鶴安點點頭算是回應她。
那她确實無法鳴冤,梁憶之心想,看來她隻能下地獄去向閻王鳴冤了。
不過他們這個律法也太不合理了吧?
她一時嘴快吐槽道:“這律法是誰規定的,怎麼如此不合理?”
這話就像潑出去的水,覆水難收,元鶴安尴尬的閉了閉眼睛,再睜開時,撇了眼身旁的汪大人。
汪大人此時的臉色已經從氣憤轉變成了慚愧,“咳咳,是本官編撰的。”
一時間,石桌上的氛圍有些奇怪。
梁憶之撓撓頭皮,又摸摸耳朵,最終憋出一句,“汪大人,得空了還是改......改改這律法吧。”
“哎.”汪大人應聲點點頭,端起面前的茶杯一飲而盡。
就在三人尴尬之際,汪玉芙的聲音突然從屋裡傳來。
“止住了,爹,止住了。”
三人連忙起身,梁憶之快步來到玉蓉床前,仔細觀察了一會兒傷口,确實是止住了,頓時松了口氣。
擡頭望去,隻見汪大人正和太醫說着什麼,汪玉芙圍在一旁一會兒哭一會兒笑。
看到她望過來,汪玉芙第一次真心的沖她露出了一個感謝的笑容。
梁憶之也同樣回了汪玉芙一個笑,随後起身拉走了站在門口的元鶴安,将房間留給這一家人。
前廳裡,元鶴安看着淡定喝茶的梁憶之,打趣道:“剛剛我可是看到了,你沖汪大小姐笑了。怎麼,你們冰釋前嫌了?”
梁憶之剛想回答,一道輕靈的聲音就從前廳門口傳來。
“王爺哪裡的話,我和梁姑娘那有什麼前嫌,又何來冰釋一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