衙役很快就将玉蓉帶了上來。

玉蓉自打踏進這個門開始這心情就沒有放松過，即便這幾日在家中已練習多次，可到了這兒還是由不得忐忑。

她下意識的環顧四周，想要尋找一些令她安心的身影，可除了堂前一臉嚴肅的父親，她誰也不認識。

大姐姐和梁姐姐人呢？

玉蓉原本就緊張的情緒現下更嚴重了。

“堂下何人，報上名來？”汪大人蒼勁有力的聲音從前方傳來。

聞言，玉蓉被驚的一哆嗦，收起四處張望的眼神，顫顫巍巍的回話道：“小呂汪......四玉......玉閏，見......見過大人。”

一句簡單的自我介紹繞是費了她不少力氣，好在總算是說了出來，隻不過這其中的意思還需旁人多加分辨了。

一旁記錄案件過程的胥吏聽完遲遲未能下筆，這汪二小姐到底說的什麼啊？

沒辦法，胥吏隻得将目光投向桌案後的汪大人，寄希望于汪大人能為他解惑一二。

汪大人也沒令胥吏失望，在接收到他期待目光後掩唇輕咳一聲。

“記，小女汪氏玉蓉。”

得了尚書大人的話，胥吏趕忙在冊子上飛快的記下。

堂審繼續進行。

汪大人的驚堂木再是一響，“來人，再帶犯人張方、張圓兩人前來。”

很快這對兄弟也被押了上來。

自從上次親眼看到他們的雇主秋媽媽當堂中毒而亡，二人早已被吓破了膽。

這幾日在獄中已經出現精神恍惚的症狀，才短短幾日就将自己消磨的臉頰凹陷，不成人樣了。

他們目光呆滞的跪在堂前，等候發落。

汪大人見狀皺了皺眉，擡頭繼續宣布道：“主犯秋媽媽已經身亡，現在從犯和苦主雙方均已到場，本案堂審正式開始吧。”

“現在先請苦主鳴冤。”

兜兜轉轉，又輪到玉蓉發言了。

原本就緊張的玉蓉因胥吏剛剛不明她意的舉動的影響，早就忘了自己要說什麼，現在更是僵在原地一個字都說不出。

汪大人見狀有些着急，“玉蓉，你就正常說，想起什麼說什麼。”

玉蓉膽怯的看一眼父親，張了張嘴，說出口的聲音卻是顫抖的不像話，支支吾吾了半天旁人也沒聽出個所以然來。

胥吏再次停下筆，一臉無奈的看向汪大人。

汪大人心裡也無奈，他知道留給玉蓉練習的時間還是太短了，可秋媽媽被毒案已經結束，她的案子也沒有理由再延後，現在就是硬着頭皮也要繼續。

就在這時，門外傳來一道聲音，“抱歉汪大人，本王今早換藥耽擱了一些時間，這才姗姗來遲，沒有錯過堂審吧。”

堂中衆人聞言紛紛起身，在汪大人的帶領下一同參見襄王殿下。

“王爺來的時間剛剛好，本案才剛剛開始。”汪大人一邊行禮一邊向王爺解釋案件的進程。

元鶴安被梁憶之攙扶着坐在一側的椅子上，随手拿起一旁的茶盞抿了一口，問道：“現在到哪個環節了？”

“回王爺，剛到苦主鳴冤的環節。”

梁憶之有些驚訝，他們耽擱了這麼久案子竟然才到這裡，她還以為隻能聽個結尾了呢。

莫非是有什麼事情絆住了嗎？

這麼想着，梁憶之一臉擔憂的望向玉蓉，話卻是沖汪大人說的，“那玉蓉說完了嗎？”

見她向自己望來，玉蓉再也繃不住了，她畢竟年紀還小，心智還沒有大人那般成熟，下一秒便撇撇嘴，委屈的哭了出來。

梁憶之心中一驚，這是怎麼了？

她也顧不得再照看受傷的元鶴安，快步來到玉蓉面前，一把将人攬入懷裡安撫起來。

“玉蓉，怎麼了？怎麼哭了？”

梁憶之不知道她是因為自己覺得自己不争氣，練習了這麼久卻在關鍵時刻掉鍊子而難過的哭，見她不答隻能抱着她安慰。

玉蓉在她懷裡哭了好一會兒才勉強止住，哽咽着說道：“兩姐姐，窩......嗝......窩沒用，書......書不出來。”

起先梁憶之也未能聽明白她的話，仔細回味過後才發現她說的是她沒用，她說不出來。

梁憶之在心裡歎了口氣，這才能聽見幾天，她怎麼可能在這麼短時間内說出完完整整的句子。

剛剛聽她說的那些話已經很令人出乎意料了，雖然還是需要猜測，可也能明白其中的意思啊，她又何必逼自己那麼緊。

于是撫摸着她的頭發開解道：“玉蓉，這麼短時間你能說到這種程度已經很好了，你不要心急，講慢一點都沒關系的，大家會等你。”

“真到？”玉蓉從梁憶之的懷裡鑽出，揚起挂着淚的小臉問道。

她現在正是需要人肯定的時候，梁憶之不帶一絲猶豫的點點頭，“當然，你看你剛剛說的不是很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