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夫人雖不知道林書怡具體要做什麼,但她支持女兒,也想為找到害死她丈夫的人出一份力。她能想到的都會告訴林書怡,能找出來有用的物品,也都拿給林書怡。
林書怡在送她娘回房休息後,找到了呂南,對他說:“你明日去東市問在那一日,被雇傭的人有哪些?”
她想那人剛害死了人,也許會躲着不出來,又或是去了西市,這時就可以問那些同行。如果那人還繼續在那某營生,不小心問到他,那他就會慌張露出馬腳,總會有方法找到他。
呂南回道:“是,找到他之後呢?”
林書怡想到他曾跟在秦瑞身邊,問道:“你知道怎麼對人威逼利誘嗎?”
呂南說:“知道,在秦府有人教過。”
林書怡說:“行,那你就問出是誰讓他把我爹帶去郊外的,我猜他是受人指使。”
呂南問道:“何家?”他曾經聽到過秦瑞與林書怡的對話。
林書怡搖了搖頭說:“不确定,你問出之後報官就好了。”
呂南輕點一下頭說:“知道了小姐。”
林書怡擺手說:“去休息吧。”
呂南說:“是。”
在他離開後,林書怡拿着賬本進了房中,在書桌前坐下,攤開她爹的賬本。找到最新的幾頁,每頁題頭都有标注日期,有時是斷開的日子,有時是連在一起的。
她在上面看到了她爹曾和李大人的交易,是在出事的前一個星期,數額倒是不大,但對當時的爹爹來說也是很重要的。
她又往後翻了幾頁,記錄着數額較大些的交易,大部分都是一次,數額小的卻是出現過幾次。
她記下幾個交易數額大的名字,明日先去拜訪李大人。
正在想着明天何時去,玲兒端着藥進來了,她的臉秒變苦瓜。
玲兒看到後笑道:“小姐别這樣,喝完了就好了。”
林書怡轉身不去看她,背對着說道:“我覺得我已經好多了。”
玲兒把藥端在她面前說:“不行,還沒好全,不好全容易落下病根。”
玲兒端起碗,一口一口吹涼,似乎是她不喝就要灌進去的架勢。
林書怡歎了口氣後,伸手拿過來,吹涼後擰着眉一口悶了。
玲兒又倒了一杯溫水給她。
林書怡用水漱了漱口中的苦味,喝下後,立刻往嘴裡放了一顆蜜餞。
而後簡單洗漱就躺床鋪上歇息了,不一會兒藥效來襲,陷入沉睡。
第二日一早醒來,林書怡覺得腦子清醒了很多,沒有像昨日一般頭痛。
早晨用膳胃口也好了許多,沒有了病痛纏身,心情也好了起來。
也有了雅緻去欣賞外頭景色,地面上一層薄薄的積雪,路徑上的雪被人鞋底帶來的塵土弄髒了。房頂上的雪卻是一片潔白,用手觸碰會是綿沙沙的手感嗎?屋檐處結着一根根冰錐,小孩們對此向大人們嚷嚷着想要。
一片甯靜祥和的氣氛,突然被一聲馬叫聲打破,院門前來了一位意想不到的客人。
在白色的景中,一團紅色映入眼前。直至她走近,林書怡才辨認出。
她又驚又喜說:“你怎麼來了?”林書怡上前抱住她。
徐夢雪也回抱住了她,繼而又把她從頭到腳細緻檢查了一下。
她抱住林書怡嘟着嘴責怪說道:“我還沒問你怎麼背着我一個人來揚州了呢。”
林書怡一時說不出話,她不知道要如何把她爹已經去世了說出口。
其實她已經緩過特别悲傷的階段了,隻不過一時沒接受,總覺得隻要她不說,她爹就不會離開。
徐夢雪察覺到她的脊背一僵,安撫地拍着她背,用輕柔的語氣說道:“我都知道了,我會陪着你的。”
林書怡臉埋進她的肩膀處,悶聲應答:“嗯。”
趙信然把馬牽去後院,一進屋子就看見她們兩人抱在一起,感受到沉沉的氣壓。
雖不能與林書怡感同身受,卻也能夠理解失去至親的痛苦。沒有過多的打擾她們。
他徑直找了個位置坐下,直到林書怡擡頭才看見他,困惑道:“你怎麼也來了?”
趙信然攤開手心,無奈地說:“總不能讓她一人來啊。”
“也是。”林書怡贊同說道,又轉頭問徐夢雪說:“怎的來這麼早,還沒用早膳吧?”
徐夢雪高興地說:“沒呢,昨日就到了,但天色很晚了,休整了一日就馬上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