編劇金花老師看了眼張盡桉,打趣道:“配角演的好的……我記得江似揚老師也是因為配角出圈的吧?”
顧一柔長長地“哦”了一聲,張盡桉對她的起哄置于一笑。
張盡桉轉頭讓陳醒開始表演:“你既然能通過面試,就說明陳醒你是有這方面的天賦的,你可以不用那麼緊張,我看看……你要演《最佳世界》裡的小杜是嗎?”
“嗯是的。”陳醒恭敬地點頭。
“既然是張盡桉你的戲,那你幫他對戲吧。”顧一柔沖台上的陳醒淺笑,“陳醒同學應該也會很開心。”
顧姐,你就是天使!
陳醒在心裡喊。
張盡桉稍加思考,随和地說:“那好,我幫你兜着,醒醒你演你的,不用在意我。”
張盡桉說完,評委席的燈光暗下,全場隻留陳醒的頂光。
陳醒深呼吸,進入狀态。
“杜幔,你要走嗎?”張盡桉低啞的聲音一下子将陳醒拉入情景之中,絲毫沒有之前擔心的那樣出戲。
明明台上空無一物,陳醒還要假裝面前有人,對着空氣說:“是的,我要去一個很遠的地方,那裡有你曾經說過的……那個叫什麼?”
他緊握拳頭,像電影裡握住對方的手腕一樣,握住了光。
“雲雨,山河,曾經的故鄉,所以你怎麼回去?”張盡桉的語速要比陳醒慢一點。
陳醒也發現自己的節奏有點快了,好在張盡桉将他拉了回來。
陳醒調整節奏,負手走了幾步,語氣開心輕快:“怎麼來的就怎麼回去呗,我有的是辦法。你們到時候可别想我啊。”
張盡桉已經放下手稿,單純默背了:“你要這麼說,那我們可真就不想了,竟然不帶我們走。”
“要走啊,自然是要走的。”陳醒低下頭,望着木質地闆。
此處的杜幔深知自己有去無回,卻還要裝做淡定,内心苦楚誰又能懂呢?
這麼年輕的人,為了人民犧牲,此中大義無法訴說卻誰能懂?
無論在線上觀影還是線下觀影,那些評論區都在表述對主角的敬佩、對劇情的感悟,很少有人注意到這樣的小人物。
陳醒選擇這個人作為初演,除了台詞不長,也是因為他在觀影時真情實感地被打動過,每每回想《最佳世界》,他率先想到的就是杜幔。
“所以……”陳醒全然忘了自己正在表演,他隻是按自己的感覺去成為杜幔,于是陳醒的聲音逐漸變小,呈現與原著全然不同的部分。
他哽咽一聲,背朝觀衆席,輕揮手袖:“你們不必再送了。”
“那這份信,你拿着,這是她送給你的。”
“她?……她啊——她也要好好的,”陳醒轉身,假裝握着信,眼神茫然,“把我的太空服拿來吧。”
“好,我知道。”
之後再是一段長達一分鐘的拉扯。
這段拉扯純靠肢體,陳醒本來以為會很羞恥,但真演到忘我的時候,真的不會在意有誰看着自己、誰在調試燈光,亦或者幕布後有幾個場記。
陳醒隻有一個想法:原來登上舞台的演員,是這種感覺啊?
“你們照顧好自己,”陳醒沖評委席揮了揮手,說完最後一句台詞,“那我走了。”
至此,表演結束。
評委席的燈光亮起,張盡桉第一個鼓掌。陳醒連忙鞠躬,擦拭額頭上不知道什麼時候流下的汗水。
陳醒腦子裡隻有一個字:爽!
太爽了!
上次這麼過瘾,還是大學的音樂節上和樂隊的小夥伴們唱滿半小時!
跟實力派演員對戲這麼爽嗎?!
“演的不錯啊,雖然台詞節奏不行,但好在感情到位,非科班藝人能演成這樣已經很有天賦了,難怪能被選進來,”張盡桉手指敲在台詞稿上,連連點頭,“而且做的筆記也配上了人物小記,有些演員出道多年都不知道怎麼記,你已經很不錯了。”
陳醒感激地回答:“謝謝大哥!”
顧一柔也鼓勵道:“是啊,吐字清晰,後面的臨場反應也不錯,你還有進步空間,再接再厲!”顧一柔說罷,沖空氣揮拳。
陳醒又是一聲:“謝謝顧姐!”
金花笑道:“真是好有精神的小夥子,不愧是唱歌的,中氣十足啊。”
陳醒不好意思地撓了撓脖頸。
“好,陳醒你從左側下去,進入等候室等待分組了,期待你的下次表現。”主持人終于講話了。
陳醒驚訝地說:“原來老師你在啊?我還以為你下班了。”
一直在做畫外音的主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