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玲立馬左手也抓着一根化妝刷,信誓旦旦地保證:“放心吧,我是專業的,保證很快完成任務!”
陳醒:“?!”
他不是在說反話啊。
陳醒用手機記着時間,也就過了一個多小時吧,小玲已經畫好底妝,開始剪紗布做結痂的傷疤。
在小玲低頭準備的時候,陳醒打量鏡中的自己。
他從白皮徹底變成了黃三白,明明是不同色的粉底,底妝卻很服帖,三角區完全沒卡粉,好像他天生就是這個膚色——如果不看手臂的話;原本的眉尾像清晰的銳角,經過小玲的修整,加重了眉尾的弧度,形成八字苦命眉。
陳醒的手從圍布裡露出來,豎起大拇指:“大夫妙手回春啊,真厲害。”
小玲的眼皮一抖,她從業那麼多年,第一回聽見有人這麼直白地誇贊她,反叫她不知所措,隻能回敬一個微笑。
從化妝到現在,小玲就發現了,這位藝人的性格确實很好,或者說有點太好了。
去過美容機構或者理發店的都知道,一般是店員為了打破尴尬的僵局而發問,這裡的其他化妝師也是如此,而她這裡恰恰相反,全程是藝人在提問。
現在藝人都這麼能聊的嗎?
小玲這麼思考着,椅子上的人又開始問問題了:“小鈴,你當化妝師多久了啊?”
“大概四年了吧,”小鈴在陳醒的右臉上塗上膚蠟,黏合紗布,“跟台跑的。”
陳醒彎起笑眼說:“我一開始以為你這麼年輕會是實習生,結果一上手就好專業,真厲害。”
雖然小玲戴着口罩,但通過她的眉眼能看出她非常高興。
半小時後,隻要是陳醒暴露在外的皮膚,都被小玲畫上了傷痕或者淤青,最後頭發再抹了一點水,第一版造型就算做好了。
陳醒站起來,走到鄭戚的後面。
鄭戚一擡眼,還以為哪家小孩從炕裡爬出來了,佩服地說:“好啊,畫的真好,看着就像死裡逃生的,這傷疤,看着真像真的。”
陳醒指向收拾東西的小玲:“咱們小玲技術好吧。”
鄭戚點頭:“好,這膚色也挺适合你的。”
小玲大概是害羞了,一句話也沒說,推着陳醒去隔壁拍定妝照。陳醒經過夏喚銘的位置時,發現夏喚銘不在。
應該先去拍照了吧?陳醒想。
陳醒跟着小玲去隔壁房間,果然發現了正在拍照的夏喚銘。跟拍宣傳照時一樣,房間的中央是一片巨大的白色幕布,專業的攝像設備擺在幕布前面,鄭佩雅和薛思念作為創作編劇,和于導一起進行造型指點,比對還原度。
薛思念在看見陳醒後,手立馬放後背比了一個剪刀手,陳醒也回了一個剪刀手。
“好,就這個動作,看鏡頭。”
攝影師響亮的聲音将陳醒的視線拉回夏喚銘的身上。
夏喚銘穿着非常顯身材的黑色襯衫,兩根連通褲子的背帶緊緊貼着胸肌,他的頭發被抓成零亂張揚的造型,鼻骨有一小條橫疤;左手拿着牛皮夾克外套,搭在肩膀上;戴着黑皮手套的另一隻右手則握着白槍。
攝影師一直讓夏喚銘盡可能嚴肅,于是陳醒再一次看見冷臉的夏喚銘。
陳醒聽見旁邊的小玲低語:“實話實說,還好夏喚銘不是這種冷冰冰的藝人,如果真是這樣,我是根本不敢靠近這種藝人的。”
陳醒望着結束拍照後對攝影師微鞠躬的夏喚銘。
那張淡漠的面孔,閃過一縷清晰的波動,冰冷的氣場如春日暖白雪般消散。
陳醒若有所思地回答:“對啊,還好不是。”
夏喚銘因為還要再換一套衣服,隻是與陳醒對視了一眼,沒說上話就離開了拍攝地。
攝影師調整好設備,指揮陳醒:“好了,陳醒你來吧。”
陳醒配合地上去拍照,他本期隻有這一套造型,所以拍完定妝照再小修了一下後就結束了。他換掉身上的破爛服,回到化妝間開始卸妝。
在小玲往卸妝棉上塗卸妝水時,準備去拍照的汪百閱握着手機走過來。汪百閱換了一套工作服,看上去像是某個基地的隊員,臉上畫了兩道水泥的灰。
“來來來,讓我先拍張合照。”汪百閱舉起手機,攬過過陳醒肩膀,“這麼黑的陳醒可不多見啊。”
“我也要拍我也要拍。”趙星宇也沖過來,站在陳醒左邊,“說真的,小豬你現在長得巨真心,你說什麼我都信。”
陳醒轉頭看着趙星宇:“我說你脫鞋沒有一八五。”
汪百閱點頭:“真話,我信。”
趙星宇:“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