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你朋友裡的帥哥介紹給我。”
這是田中望在升入琦女後,和同班同學的夏木燈裡說的第一句話。
想在女校談到男朋友的難度,不亞于在沒有米的情況下包一頓壽司——壓根沒有客觀的條件。
她又不想打工,就去找同學幫忙介紹。
在問到夏木燈裡的時候,田中望其實内心是抱有很大的期望的。
原因隻有一個——
這個女生,一看就很現充!
身處女子學校依然引人矚目的可愛長相,性格又活潑,無論誰和她搭話都能聊的熟絡。尤其她眼睛彎彎笑起來的樣子,哪怕同為女生,都有一瞬間陷入了仿佛戀愛的錯覺。
“像你這種類型一定有的吧,帥哥朋友。”
趁着一起值日的機會,田中望毫不客氣地對她伸手,勾勾手指。
“……?”
夏木燈裡當時正在擦黑闆,聞言,她停下來,轉身,居高臨下地看着田中望,表情逐漸變得嚴肅——
“如果我有那種東西的話,也不會單身到現在了!”
聲音清脆,響亮,理直氣壯。
那一刻,和栗發少女遙遙相望的田中望頓悟了。
——這孩子,長着一張看起來聰明伶俐又受歡迎的臉。
實際上——
是個搞笑藝人。
回到現在,想起和夏木燈裡的初遇,田中望隻覺得自己被徹底背叛了。
“說是不認識帥哥朋友——那麼這個家夥是怎麼回事!背叛!這是嚴重的背叛!”
夏木燈裡敬禮,“報告長官!我沒有背叛,但是隻有他不能介紹給你!”
雖然她也就認識這一個了……
在田中望一拍桌子即将暴起前,夏木燈裡及時補上一句話,阻止了她還沒出口的控訴。
“他已經有喜歡的人啦。”
“是朋友家的姐姐,喜歡很多年了。”
為了證明自己所言非虛,她從手機相冊裡翻了半天,終于找到了一張有萩原千速的照片,“看!是個超級漂亮的美人姐姐。”
照片點開了大圖,背景正是萩原家,她被萩原千速摟在懷裡使勁揉搓腦袋,可能因為笑得太傻兮兮了,角落裡露出半張臉的卷發少年看着她們的方向,眼神有些無語。
這張照片是兩年多前照的了。
那段時間她短暫的和松田還有萩原家姐弟一起度過了一段愉快的假期。
但等假期一過,再開學後,松田就再也沒帶她去過萩原家玩了。
切,好像沒有她當電燈泡他就能順利追到千速姐似的。
夏木燈裡心裡偷偷鄙視見色忘友的幼馴染,一擡頭,忽然發現不知為何,圍在身邊的三人不約而同的,用一種極為複雜的眼神看着她。
田中望看了看照片,又看了看她,沉重地拍上她的肩膀,“就算輸了,也不要放在心上啊,闆栗仔。”
“為什麼突然用關愛敗犬的眼神看着我,還有不要在這種時候叫我闆栗仔啦,聽起來也太雜魚了!”
菊池茜也面露憐憫,她咳了一聲,安慰,“至少闆栗仔還挺可愛的嘛,你想想,班上同學不還有大王烏賊這種外号嗎?”
“可是大王烏賊很酷啊,”夏木燈裡有自己的一套審美,“一聽就是會有獨立建模的關底boss,比闆栗仔這種量産小怪好多了。”
“強吻。”
話題逐漸歪掉,這時一直沒說話的鹭宮詩織蓦地開口。
在衆人震驚的注視下,總是給人冷靜無感情印象的三無少女聲音平淡,語出驚人,“去強吻,怎麼樣?”
夏木燈裡:“……”
不怎麼樣啊!
尤其順着這話想到那個畫面,她頓時面露菜色,“饒了我吧,我們之間完全沒有男女之情……不是說就因為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幼馴染,所以才不會在一起嗎?那個叫什麼來着?”
“韋斯特馬克效應。”
負責解說的依然是鹭宮詩織,“由人類學家愛德華·韋斯特馬克提出的一種假說——從小一起長大的兒童反而不會産生性緣上的吸引力,認為這是人類為了避免近親結婚而出現的保護機制。”
“沒錯沒錯,我和陣平可是自打出生起就認識了,彼此之間絕對不會産生戀愛感情的。”夏木燈裡連連點頭,“所以也不是故意不給介紹的,他已經心有所屬了嘛。”
田中望認真聽完,皺眉。
她深沉地抱起雙臂,“原來如此……我明白了,總之,不要在意,闆栗仔!”
“……這不是完全沒明白嗎!”
“哎呀,機器人講的那一長串太複雜了,”田中望撓頭,她搭上菊池茜和鹭宮詩織的肩膀,興緻勃勃地提議,“既然如此,我們來給闆栗仔找男朋友吧!”
——事情為什麼會發展成這個樣子呢。
夏木燈裡想不通。
此時她們一行四人來到了某處公園口,另外三人圍在一起對着張手繪地圖争論不休。
“确定是這個地方嗎?”
“絕對是啊,你看出了學校左行三個路口左拐後直行再……魔女說的肯定就是這個公園啦!你們看,還有奇怪的小男孩雕塑在呢!”
聞言,夏木燈裡靜靜扭頭,目光觸及那個造型奇特的雕塑,不由呆滞了一瞬。
被稱作魔女的人是她們的同班同學久條翡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