肯特沒有立即作答,男人隻是再次慌亂起來,無措地站在那裡。
對方這心理素質,實在有點太差了,我在心裡默默歎了口氣。
哪怕被抓住了什麼破綻,隻要不是什麼緻命的錯誤,咬死了不認或者找辦法辯解行。
關鍵不是事實如何,肯特是否漂亮,是否近視,這本身并不是什麼大事,他大可以找一堆或合理或蹩腳的理由努力解釋,重點是,刻意隐瞞,以及被戳破後的過分慌亂。
好蠢。
無論是一開始根本沒意識到自己露出馬腳,還是被戳破後的萬分驚恐。
蠢死了。
而且對方已經是第二次這樣了,我的耐心可是有限的,我讨厭和蠢貨浪費時間。
但不得不說,肯特确實挺好看的。
雕工斧鑿的一張臉,白皙如玉。明明身姿矯健,肩寬腿長,偏偏要瑟瑟縮縮。此刻,男人低垂着腦袋,恨不得要把整個人都縮進土裡。
“肯特先生?”我裝作不解地出聲詢問,“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呢。”
“我……”他張開嘴,大概是想發聲,卻隻是留下一長串的氣音。
室内又可疑地安靜了一會兒。
看着大滴的汗珠幾乎要從肯特的額頭滴落,我不得不再次好心出聲提醒,“先不管這些了,總之先擦擦汗吧,肯特先生。”
“都怪我剛剛不小心将室内空調溫度打的太高,剛剛我侄子也和我抱怨了。”我狀似懊惱地開口。
肯特看起來像躲過什麼,剛想松一口氣,他拿起剛剛那條毛巾就準備擦起額頭,而後蓦地看了眼我身旁的迪克,來了句,“那是您侄子?我以為是……”
對方不知道為什麼又支支吾吾起來。
“是的,我侄子。”說話間,我自然地靠近肯特,輕柔卻又不容拒絕地攥住了他的手腕。
肯特立馬瞪大眼睛看向我,眼瞳裡卻是極光一樣耀眼的藍色,微啞的嗓音浸染不解,“您這是?”
趁着他愣神的片刻,我稍微花費了點力氣拽出他手中的毛巾,擡起嘴角微笑道:“哪有讓客人用擦完頭發的毛巾再擦額頭的道理,我去幫你換一條新的。”
說完,沒等肯特有所回應,我就快步離開了。臨走前不忘囑托迪克幫肯特倒杯姜茶,并十分禮貌地帶上了房門。
沒事,迪克是個乖孩子,他和性子溫吞的肯特,總會處得來的。
在此期間,我有點别的事情要處理。
……
直到整個人都癱坐在了沙發上,克拉克還是沒搞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
艾琳小姐身邊那位看起來活潑而又帥氣的青年,給他遞了杯姜茶。
他趕忙道了聲謝,接過了對方遞過來的那杯茶,随後他又愣在了那裡。
雖然艾琳小姐之前的行為,莫名給了他一種說不出來的威壓感,但是,對方應該沒有認出自己的真實身份吧?
克拉克下意識地摩挲着自己的臉,思緒萬千,卻在此刻被對面的青年提醒出聲。
“那個姜茶,你記得喝。艾琳……姐交待的。”
對方看着他,表情卻有點怪怪的。
“我……那個,艾琳小姐不是你的——”
姑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