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特意給了你們留了五分鐘獨處的時間,怎麼,還不夠嗎?”我下意識困惑道。
萊克斯微微側目,看了我一眼,嘲諷道:“五分鐘在你眼裡足夠什麼呢?”
“夠談一筆生意了。”我想到了什麼,下意識勾起嘴角,笑了笑,“結果你們還是在互相鬧脾氣。”
“我以為你們足夠挂念彼此,和好不過是一瞬間的事。”我轉過頭,看向他兩,柔聲道:“不過,你們喜歡互相鬧别扭就鬧吧。”
“我并不介意你們幼稚點。”
眼見萊克斯還要反駁,我将手指放在他的唇邊,示意他先别講話。
“你的父親給我打了個電話,就在剛剛。”
他立馬禁聲,繃緊了臉,背部挺直,僵硬地坐在那裡。
很明顯,他在害怕什麼。
我接通了電話。
滋滋的電流聲那邊,是焦急而又沙啞的聲音,“艾琳小姐……”
“有什麼事嗎?盧瑟先生。”我打斷了他,語氣平淡,“我這邊有點忙。”
“我打擾到了您嗎?抱歉抱歉……”對面一下子傳來急促的道歉聲,卑微而又谄媚,“我隻是……”
“萊克斯不見了,我聽仆人們說看見了您,請您原諒我這個滿眼隻有孩子的老父親吧,我隻是想問問……”他演了起來。
“想問什麼?”我明知故問。
“是不是您帶走了他?”對面又換了一種語氣,抽抽噎噎的,連帶着一股惡意的示弱,“我很高興您喜歡萊克斯,可是,他是我唯一的孩子,我很擔心……”
“擔心什麼?”我好笑地反問道:“比如我會殺了他之類的?”
“不不不,當然不是這個,您可真幽默。”對面尴尬地笑了幾聲,那奇怪的笑聲像從喉間溢出般,咯咯咯的,“您可真會開玩笑。”
“如果我沒有在開玩笑呢?”
對面一下子失了聲。
“等等,您真的要?!”那邊陡然尖叫起來。
“開個玩笑罷了。”我笑了笑。
卻在下一秒收斂了所有笑意,“萊克斯在我身邊很安全。”我意有所指道:“起碼比在你身邊安全多了。”
“别廢話了,直接将你想要的發到我的郵箱裡吧,盧瑟先生。以及,”我稍微拖長了尾音,“請務必先好好思考下你的那些條件是否足夠合理。”
“漫天要價并不是什麼美德,别忘了人現在是在我這裡。”
沒等他有所反應,我便挂斷了電話。
嗯,完成了一筆生意,剛好五分鐘。
我順勢看向身旁的萊克斯,隻見他的手死死地捏住把手,甚至掐出了指痕。
“生氣了?”我望着他漂亮卻蒼白的臉問道。
萊克斯沒有說話,隻是呼吸愈加沉重。
“從你答應和我結婚的那刻起,你就該清楚,你到底答應了什麼。”我捏起他的下巴,死死扼住,強迫他看向我。
他怒視着我,眼裡燃燒着那股強烈的烈火。
他越是害怕,便越是憤怒,越是憤怒,便越是害怕。
他看着我,身體顫抖,看的卻不是我,而是那個他害怕多年的男人。
可他也知道,那個男人,忌憚我。
終于,“我知道了。”他壓下了所有情緒,故作溫順道。
“真乖。”我滿意地摸了摸他柔順的卷發。
不過,我依舊沒忘擡頭看了眼車載鏡,鏡子裡的肯特臉色蒼白,額間出汗,看起來情況不是太好。
“肯特先生,”我連忙溫聲安撫,生怕他被吓到,“豪門之間的聯姻本質就是利益交換,請不要太害怕。”
“反正萊克斯不是和你說了嘛,我不是什麼好人。”我對鏡子裡的肯特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