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挑了挑眉,勾起嘴角,未語。
到了張府,衛青下了馬車,十三随後,自覺離着衛青一拳遠。
入了院子,十三吩咐小厮準備熱湯,他要沐浴。
張家老爺一收到十三回來的消息便趕了來,剛入院子,便道:“如何?赢了嗎?”
十三正坐在院前的圓凳上,天氣熱了起來,小厮在旁邊打着扇子,驅趕炎熱,瞧見張家老爺,十三起身,回了句:“赢了。”
張家老爺臉上頓時浮出喜色:“不錯不錯!隻要入了胡公子的眼,這行商令的事便有着落了,真是老天保佑。”,挨着十三不遠處坐下。
“父親不必太過憂心,此事我會辦好。”
“我知你的本事,但家裡一直沒有入賬,難免擔心。”,餘光瞧見衛青,張老爺狠狠皺眉,語氣沉了些:“你也不小了,終身大事不可兒戲,這朱家雖說是過于功利,但畢竟是官身,于咱們而言,已算是不錯了。”
衛青餓了一下午,此刻正拿着糕點慢慢咀嚼,仿佛沒聽見張老爺對十三的勸誡,莫不關己,神态平和。
十三臉色微沉:“父親别亂點鴛鴦了,我不喜那朱家小姐的做派。”
張老爺原本溫和的臉染上怒氣,聲音拔高:“你原先不是挺喜歡的嗎?”
十□□駁道:“你也知道那是原先了。”
似是受不了十三的反駁,張老爺站起來,指着衛青,怒聲道:“我看你是被這狐媚子迷了眼!不知輕重了!”
衛青拿着糕點的手頓住,暗自歎了歎氣,将糕點放進盤子裡,又歎了歎氣,轉瞬,眼眶微紅,神态委屈,看着十三,道:“夫君~”
十三神色更沉,似是十分生氣,起身擋在衛青身前,道:“朱家小姐我不會取,至于其他的事,父親不需擔心,我自會辦好,胡家公子邀我今晚赴宴,還需整理着裝,父親還是回自家院子吧。”
張老爺指着十三的鼻子,你你你的說不出話,半響,重重的哼了一聲,拂袖離去。
瞧見張老爺的背影消失在門前,衛青擡手擦了擦不存在的眼淚,神态哀傷的拿起盤子裡未用完的糕點,吃了起來。
張欽的貼身小厮安慰道:“少爺心中隻有夫人一人,那朱家小姐現在都入不了少爺的眼,夫人勿須擔心。”
衛青咽下糕點,飲了口茶,又擦了擦不存在的眼淚,颔首:“我信夫君。”
之前被喚去準備熱湯的小厮走到十三面前,道熱湯已備好。
十三點了點頭,去了浴房,沐浴完,換了身衣服,瞧了瞧天色,微暗,對着衛青道:“走吧,此時過去差不多。”
衛青嗯了一聲,起身,接過張欽的貼身小厮遞來的帕子,擦了擦手,跟在十三身後,坐上馬車。
到了胡府,被門口站着的婢女迎了進去,到了宴會的地點。
衛青跟在婢女身後,七拐八拐的,暗自感歎這院子的大小,雖說天色微暗,不太看得清遠處,但細瞧近處還是能瞧出府上的奢華,無一處不精緻,甚至比幽州刺史府都精緻奢華許多,不愧是揚州富饒之地,這銀子怕是沒少賺。
宴會之地挂着燈籠,不算太黑,此刻已經三三兩兩的坐了許多人,有些是今日蹴鞠比賽隊伍的,有些是生面孔,衛青不認識。
瞧見十三入場,本身被一群人圍着的胡楊走了過來,朗笑道:“來來來,歡迎今日比賽的大功臣,張欽兄。”,攬住張欽的肩膀,對着周圍的人,笑說:“今後,張欽可就是我胡楊的兄弟了,大家都認認人。”
周圍一時安靜,待胡楊話音剛落,哄鬧起來:“胡兄的兄弟就是我的兄弟!”
胡楊與十三頓時被周圍的人圍了起來,氣氛一時熱鬧到了極點。
任顯立在位置上,握着酒杯的手微微顫抖,指尖泛白,極力克制心中的怒氣,原先他能跟着胡楊便是因着他蹴鞠踢得不錯,馬騎得也還行,現在來了個十三,胡楊對他一下子冷淡下來,連帶着周圍的其他人對他的态度都沒了往日的客氣,他看着被簇擁着的十三,眼神陰冷。
衛青瞧見周圍不斷迎上與十三打招呼的人,暗自退了幾步,結果被擠在了外面,與十三隔着一段距離。
胡夫人立在不遠處,神态平和,依舊沒什麼表情,拒人千裡之外,也沒什麼人上前搭話,仿佛所有的嬌柔都給了胡楊。
衛青走過去,想躲個清淨,近了,對着胡夫人微笑示意,站在旁邊,不語。
“你瞧見了吧。”
衛青微怔,有些驚訝的看向胡夫人,這沒頭沒尾的一句話,想必是說她今日瞧見胡夫人手上的青紫。
她遲疑的點了點頭。
胡夫人眼睛定定的瞧着不遠處被圍着是胡楊,道:“他打的,他剛把我從樓裡買回來時,對我很好,可謂是含在嘴裡怕化了,捧在手裡怕摔了,我以為之前一路的坎坷都是為了讓我能遇見他,可後來,每次他在馮佑那受了氣,回來便打我一頓,罵我臭婊/子,可打過之後,他又會後悔,給我道歉,甚至将我扶了正,你說他到底是愛我還是不愛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