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與幽州刺史接觸不多,通常都是頂名商會的杜掌事與我交接,這些日子跟着杜掌事做生意,他并未克扣銀子,我是個商人,自然以賺銀子為主,再者,這等殺頭的生意,便如同交了生死狀,想來幽州刺史并不會為難于我。”
胡楊灑笑:“你倒是看得清。”
十三輕笑,不語。
隻聽胡楊又道:“我當張兄如親兄弟,張兄以為呢?”
“行商令的事便是胡兄出了大力,胡兄将我看作兄弟,自是擡舉我。”
胡楊笑了笑:“你覺着以胡府的财力能不能做這生意?”
十三微怔,似是十分驚訝:“以胡府的财力,怕是看不上這等小錢。”
胡楊哈哈一笑,别有深意道:“我要的可不是銀子。”
“那胡兄想要什麼?”,十三似是十分疑惑道。
胡楊沒有回答這個問題,轉而說起其他:“你跟杜掌事遞個消息,就說我胡府想同他做生意,問問利錢如何。”,頓了頓又道:“以後這揚州城裡的生意,你三我七,如何?”
十三颔首,似是十分高興道:“有胡兄加碼,這生意不就暢通無阻,府上剛運來一批私鹽,正愁如何賣呢。”
胡楊轉動扳指,笑道:“你暗中運來一部分,我來運轉。”
十三面帶遲疑:“這利錢……”
胡楊觑了十三一眼:“銀子不會虧待你,利錢還是你三我七。”,叮囑道:“運來時小心點,可别讓旁人瞧見。”
十三颔首:“我這就去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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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呀~公子喝酒~”,一名打扮得花枝招展,媚态橫生的女子正舉着酒杯湊到一名男子嘴邊,嬌笑着說道。
這名男子不是别人,正是男裝打扮的衛青,臉不再是青娘的模樣,而是一名細皮嫩肉的青年男子。
樓裡的姑娘幾時見過這般俊俏的兒郎,平日裡見的多是大腹便便,眼帶□□的男子,偶有幾個面相斯文的,已是燒了高香。
衛青被一群女子圍着,有些不耐,早知選面具時就選個醜的了,暗自哀歎一聲。
這些日子,十三很忙,她也沒閑着,忙着給胡夫人遞消息,忙着損毀她的名聲。
福甯公主貪圖享樂,不理案子,便是她往外傳的。
青樓裡來往人員魚龍混雜,消息也繁雜,正是打探消息,傳遞消息的好地方,她已經來了這青樓好幾日了,皆是以不同的面容,今日選了張俊俏的,誰知竟被圍了起來。
姑娘如水蛇一樣纏住她,目光殷切,衛青哀歎,仰頭喝了這杯酒。
周圍頓時一陣嬌笑聲。
衛青藏着不耐,眼帶笑意的推開趴在她肩頭的女子,惹得女子眼眶泛起委屈之色:“可是奴家服侍得不好?”
“姑娘容色姣好,我如何不喜,隻是突然想起有一要事還未辦,頗為急切。”,說着站起了身,留下一帶銀子,準備出去。
幾個女子瞧見銀子,臉上帶了幾分喜色,對着衛青打趣道:“公子下次來這,可還得尋奴家哦~”
衛青幾不可見的點了點頭,出了門,低頭聞了聞身上的脂粉味,濃得熏人,微微蹙眉。
尋着一個茶樓,上去,坐着等十三過來,這幾日,她每次完事兒後都會在此茶樓等十三,身上的裝扮回張府定是不行,也找不到一處能換衣服的地方,隻能等着與十三一起,跟在他身後回去。
畢竟十三這些日子在張府的話語權與日俱增,與什麼人打交道,帶什麼人回府,府上的奴仆們都十分有眼色的不會多問。
看着窗外發呆,叫了壺茶,安靜等着,揚州的茶樓大多就隻是喝茶聊天,不像京城,還有一處圓台唱戲唱曲。
衛青等得百無聊奈,外面天色漸暗,正想去尋他時,入門處進來一抹熟悉的身影。
“今日怎的這麼晚?”,衛青蹙眉問道。
“魚兒上鈎了,聊了會兒,出來時,為了甩掉尾巴多走了幾條巷子,這才耽擱了。”,十三解釋道。
近前,聞到一股子脂粉味,十三笑問:“你這是點了多少姑娘,味道這麼濃。”
衛青撇撇嘴:“今日我可沒主動點,都是她們湊上來的。”,指了指臉:“全賴這張臉,差點脫不開身。”
十三挑眉,湊近聞了聞,被衛青推開,斥道:“你屬狗的啊?”
嗓音微沉,十三道:“怎麼還喝酒了?”
衛青攤手:“沒辦法,姑娘硬往嘴邊送,不喝脫不開身。”
輕歎一聲,十三道:“走吧,回去了,喝點解酒湯,下次不用去了,魚兒已經上鈎了。”
衛青起身,努了努嘴:“這點酒,哪至于喝解酒湯。”
“仔細胃疼。”
“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