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心有點亂了夏缇,你不是一直在利用他嗎?”
“湖中仙并不想稱王,您讓我去找湖中仙,我便以為那就是我的最後一步,可您偏偏給宥野信号,又讓湖中仙揭露我的身份,王,失去摯友才是我第一關的最後一步吧。”
他自嘲地笑笑。
夏缇編織了很多個謊言,他在宥野面前将自己打造成另一個性格,利用他的天真,利用他的磊落,可這真的是利用嗎?又或者是另一個謊言。
他所見的是宥野的背影,也大概知道宥野這段時間斷不會見他一面。
桃凜臉上淡淡的,他否定夏缇的說法:“你應該毫無阻礙地往前走,若你們之間永遠隔着謊言,這會拖累你。”
“夏缇,我并不想管你的私事,可為了躲開宥野,你披着鬥篷與各方打鬥,掩蓋身份,誰會認識你?誰會屈服你?他已經在拖累你了。”
“我需要的是名聲大噪的下一任妖王,而不是一個掩人耳目的手下。”
桃凜的話給了夏缇當頭一棒,現妖界還流傳着關于蒙面妖怪真實身份的讨論。
夏缇抿了抿唇,聲音帶了些許沙啞:“我的第一道考核答案看起來也并不是那麼完美。”灰色的兔耳微微下垂。
桃凜颔首,像是同意了他的觀點。
半晌,夏缇調整過來狀态,兔耳也微微上揚,紅瞳中閃着異樣的光芒,像是興奮又像是激動,他說:“我想知道第二關的考題,下一份試題,我一定會交一份完美的答案。”
桃凜對上他的目光,那眼神中帶了一絲堅定,讓他想起前世的夏缇。
或者說,就因為是同一人,才會有相同的影子。
“不急,第二關隻是一個問題,答案我要從你身上看到,這段時間你可以做你想做的。”
夏缇鞠躬離去,亞樂斯從一側的垂簾處走出,他輕輕倚靠在桃凜身旁:“哥哥,他越來越像以前了,為什麼不恢複他的記憶?”
“隻是像而已,岑明恢複記憶後會變回以前的岑明嗎?”桃凜反問他。
“我不知道。”亞樂斯的聲音很低,漂亮的耳朵顫了幾下。
桃凜象征性地摸了兩把亞樂斯的腦袋,語調沒有絲毫變化:“冬凜那邊已經安排好了吧?”
“是的哥哥,他會和夏缇見面。”
桃凜垂眸,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兩人各懷心事,在空蕩又安靜的宮殿中沉默良久。
幽深靜谧的荊棘叢中,皦玉抱着一個盒子興緻大發,他急匆匆地步入竹屋,尋找那一抹紫色的身影。
“月珀,快來看,我得了個有趣的東西。”
屋内竹簾搖晃,美人的身影忽隐忽現,皦玉掀起竹簾,目光落在美人手裡的卷軸時笑容停滞。
手中的盒子也不慎摔落,盒裡的東西盡數滾出,尤為明顯的是兩枚帶着王冠的木雕,一枚王冠碎裂,另一枚從中心位置摔成兩半。
他強撐起笑容,越過那一地零碎,指着月珀手中的卷軸問:“這是哪裡來的?”
月珀擡眼看向他,并沒有正面回答他的問題,隻是淡淡地說了句:“原來那天竟是這樣。”
皦玉瞳孔一縮,那常年帶着玩味的臉上如今映着恐慌。
兩人目光對視,卻又不知從何說起。
森林中,夏缇盡自己最快的速度回到他跟宥野共同居住的處所,卻不見那個高大的身影。
他或許真的隻是散散心,夏缇隻能這樣安慰自己,畢竟宥野生活過的痕迹依舊在。
盡管夏缇不停給自己洗腦,可他仍舊有些悲傷,這種感覺是他從未有過的,也或者他根本就沒有做足這一天到來的準備。
這一天的妖界雖有些許混亂,但也意味着繼承者試煉的結束,妖怪們的生活一如既往,像是從未改變。
而在雲層之上,有一座由萬年寒冰制成的冰牢,此處無人看守,因為但凡進入此處的神,沒有天神的法術是根本無法逃離此處的。
一位全身素白的神踏着厚重的雪走向冰牢,定睛一看,那神竟是閩江。
閩江看了一眼與此處格格不入的金發男人,啟齒道:“江栎,你真的以為天神對你的小動作毫無知情嗎?”
坐在牢中的男人看向他,透明的冰映出他異于常人的雙眸:“神族的威嚴不可冒犯,望下去的視線不止在監視地上,也在監視我。”
“那隻小鬼給你灌了什麼迷魂湯?讓你竟然生出背叛神族的想法。”閩江不解。
“與旁人無關。”提到策岫,江栎的情緒出現一絲變化。
“要真與他沒有關系,你回來前就不會消除鬼界的記憶。”
江栎閉上嘴,不去理會閩江。
閩江的臉上浮現出一絲看好戲的表情,他說:“以防你消息閉塞不清楚,現在的妖界可是一團糟,天神完全清楚你與那位前輩的合作,所以他出手了。”
“江栎,你知道的,那位前輩身帶詛咒,若他沒有能成神的一天,那他就永遠無法與天神抗衡。”
“我也奉勸你一句,最好老實點,否則那個小鬼還能不能有命再見到你一次,我可不敢保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