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就你一個人在,琛雲哥哥呢?”樊熠在縣衙找了一圈沒見到柳琛雲,推開書房門隻見程安低着頭在一堆卷宗裡搜尋着。
程安沒擡頭看他,隻回應了一句:“大人去羅衣鎮了,你來的正好,快來幫我找找羅衣鎮的卷宗。”
樊熠走近,“羅衣鎮,這麼遠,他今晚不回來了?”
程安:“是啊,大人最近身體不怎麼好,得少些颠簸。”
聽到柳琛雲身體不好,樊熠有些擔心,“那你慢慢找吧,我去趟羅衣鎮。”
程安:“喂!别呀,明日一早我也要過去的,你順便把我也送過去呗,省得我還要花錢雇車。”
樊熠思考片刻,“那行吧。”
兩人一同在卷軸堆中搜尋起來。
“樊熠,我發現你對大人跟對其他人很不一樣。”
“那你說說,怎麼不一樣了?”
“你對他尤為上心,不是對朋友的那種,才認識兩天你就舍得把你最寶貝的白狐裘送給他,還整日琛雲哥哥、琛雲哥哥地叫,可我看你對你親哥也不這樣啊。”
程安的話讓樊熠一時不知說什麼,許久才道:“他很特别。”
程安:“其實呢,你喜歡大人也很正常,我也喜歡,他真的像個很沉穩可靠的兄長。”
樊熠:“我倒是希望他也能依靠點什麼。”
清晨天還沒亮,程安就被樊熠叫醒,迷迷糊糊地上了馬車。
原本四個時辰的路樊熠隻用了不到三個時辰。
程安走下馬車,神清氣爽地使了個懶腰,“你駕車還真是又快又穩,我睡了一覺這就到了。”
“啊啊啊——救命啊!救命啊!”
兩人還沒來得及進門,身後就傳來了呼救聲。
一個用手按壓着腹部,鮮血順着衣服淌到地上的小吏甲朝這邊跑過來。
“怎麼回事!”程安焦急地上前攙扶,“怎麼會受傷,誰幹的?!”
小吏甲:“快去找大人,大人有危險!”
樊熠頃刻慌了神,“他在哪裡?!”
小吏甲:“在...在集市。”
集市往來人群絡繹不絕,要找人可不是件易事,在滿街搜尋無果後樊熠在一家被圍得水榭不通的客棧裡看到了柳琛雲。
而此時,客棧大堂中一個人倒在血泊中,而那人身旁正在給他緊急止血的正是柳琛雲。
“琛雲哥哥!”樊熠緊張地跑上前去。
柳琛雲驚訝地回過頭看了一眼,又接着給那人處理傷口,并未應答。
樊熠見柳琛雲沒事也就在一旁靜靜地等着。
“你怎麼來了?”柳琛雲處理完傷口才開口道。
樊熠:“有個受傷的衙役說你有危險,我就來找你了,琛雲哥哥有沒有傷到哪裡?”
柳琛雲搖搖頭,“我沒事。”
樊熠:“發生什麼事了,這個人......”
柳琛雲:“他死了。”
這時程安也帶着人趕來,衙役們遣散了圍觀百姓,将那人擡回了衙支部。
回去的路上,柳琛雲才說起事件的來龍去脈。
“其實那人沒死,我當時說他死了,是怕兇手還在附近。那人跟了我一路,應該是想找機會殺我的,外面人多我不好判斷他的方位就進了客棧,他跟了進來,我躲起來想繞到他身後将他制住,怎料他突然就受傷倒地,人太多根本注意不到兇手是誰。”
程安:“這是什麼情況,這人先在集市另一頭捅傷了一名衙吏,然後又沖着大人您來了,但又突然冒出個人要殺他,那這個殺他的人到底是好是壞?”
樊熠:“我看多半也不是什麼好人,沒準是仇家呢。”
柳琛雲:“眼下怎麼找到那個人是個問題,程安,羅衣鎮的卷宗可有什麼異常?。”
程安:“沒什麼異常啊,都是正常結案,要說有什麼不對勁的話,那應該是時間。”
柳琛雲:“時間?”
程安:“對,羅衣鎮最後一份卷宗上的結案日期是三年前,然後就再沒有關于羅衣鎮的案件了。”
柳琛雲:“你可還記得最後的案件是何内容?”
程安:“嗯......我想想。”
樊熠:“别想了,那是我找出來的,是關于賭場的,最後就是賭場被查封了。”
柳琛雲:“衙支部的人手不多,再去縣衙抽調些人手過來,羅衣鎮看來得好好查查了。”
程安:“好的大人。”
入夜,彎月高懸,羅衣鎮夜闌人寂,一陣車馬的趕路聲從山路傳來,幾輛馬車進入羅衣鎮,最後停在一處宅邸大門前。
門外燈火微弱,約莫十幾個人陸續從馬車上下來,悄無聲息地進入宅中,不多時,宅内又出來了幾個家丁打扮的人,将馬車中的幾個大箱子擡進大門。
馬車空出來後,并未過多停留,又沿着原路返回山中,消失不見。
“琛雲哥哥,進去看看?”
“嗯。”
不遠處小樓的屋頂,兩個黑影融入夜色朝着那宅邸的屋頂掠去。
“等等,”樊熠走在前面突然頓住,“有防備啊,屋頂有人。”
柳琛雲倒是并未察覺,但還是警惕地往四周觀察,“在哪?”
樊熠:“左前方,腳步沒動,應該還沒發現我們。”
柳琛雲:“好,那就繞開他。”
于是兩人換了方向,從另一邊的屋頂成功進了宅子。
俯看下去,宅子的布局不算複雜,裡面平靜到有些怪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