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熠歎了口氣,終于開口道:“我好像知道這裡在防什麼了。”
柳琛雲:“嗯?”
樊熠:“其實,我剛醒的時候,我們倆,都,都......”
柳琛雲:“都?”
樊熠:“都沒穿衣服。”
!!!!!!!!!!
這簡直是給柳琛雲本來還不太清醒的腦袋來了一錘重擊,他瞬間感覺自己耳鳴了,随後臉頰,脖子,耳朵像是被火燒了似的燙了起來。
樊熠:“琛雲哥哥,你,你還好嗎?”
柳琛雲不光耳鳴,眼睛都開始花了,他感覺面前有兩個樊熠。
見柳琛雲不語,樊熠有些焦急,“琛雲哥哥放心,我保證,我沒有亂看,真的沒有,我給哥哥穿衣服的時候是閉着眼睛的,真的!”
柳琛雲緩了許久,才覺得自己又能呼吸了,他故作平靜道:“無妨的,都是男子,這有什麼。”
樊熠:“可是哥哥你臉這麼紅,還有耳朵,脖子,真的沒事嗎?”
柳琛雲緊閉雙眼,牙縫中擠出兩個字:“沒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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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佑王殿下。”
堂外出現身着月白色束腰長衫的身影,小吏看到那人從身旁走過,眼睛瞪得快要掉出來。
“下官柳琛雲,拜見佑王殿下,有失遠迎,還請佑王殿下恕罪。”柳琛雲行禮道。
柳琛雲的聲音聽着有些沙啞,加上唇色淺淡,看着确實像個重病之人。
郭顯收起短刃,拎着小吏的後衣領,風度偏偏地出了門。
“免禮吧,還以為你不在呢,”元謀的語氣緩和了許多,“身體不好不老實休息着,還有精力另設分衙,你管得過來嗎?”
柳琛雲:“多謝佑王殿下關心,咳咳——就是因為下官這病弱之身,才想着在各處設下分衙分擔事務,不至于在縣衙堆積,處理不及。”
元謀不懷好意地打量着柳琛雲,“私設分衙,開支用度,人員調配,你可有向上請示?元溯失蹤多時,是誰給你的準許?”
“佑王殿下有所不知,縣衙支部尚在試點階段,并沒有正式設立,還未涉及超出縣衙可支配資金和人員的部分,若是試點進展順利,下官定會向公主殿下請示,屆時再由公主殿下定奪此舉可否推行。”柳琛雲無視元謀的目光,條理清晰道。
“哼——”元謀哼笑,“你好像很确定她會回來?那,她若是回不來呢?”
柳琛雲:“那下官自然也是依法度向上請示,此舉便民利民,是為維系安定,收攏民心之舉,百利而無一害,想必上層清明之官自會公正定奪。”
“柳琛雲,我該說你愚蠢嗎?”元謀不屑道,“你為什麼被貶,你心裡當真一點都不明了嗎?你覺得你做這些是還能再重新回到那個位置上?元溯為什麼向太後要人,拉你來蜀州,你覺得她隻是看上你的治世才能?”
柳琛雲不為所動,“下官隻是在其位,謀其職,并未有所求。”
元謀:“元溯給了你什麼好處,我給十倍,你跟着我,我保證榮華富貴,功名利祿你要什麼都不是問題,往後整個西南都是我的,你跟着元溯可不是明智之舉。”
柳琛雲:“佑王殿下,下官并未有所求。”
“我知道了,你喜歡元溯。”元謀見柳琛雲不為所動,仿佛看穿一切道。
柳琛雲眼裡閃過驚愕對上元謀的視線,瞬間又挪開,偏頭不語。
“哈哈哈哈,”元謀起身大笑道,“我果然猜對了,你呀你,喜歡誰不行,你喜歡她?哈哈哈哈,喜歡她的人都不會有好下場的,喜歡她的隻會被她利用,榨幹所有價值成為棄子,最後被丢進大火裡燒成灰燼。”
元謀繼續道:“你不會以為她當初拉着那十八車聘禮轟轟烈烈地向你提親是真心喜歡你吧?我來告訴你實話,那時她隻是個無權無勢被養在公主府裡準備送去和親的公主,但她的野心可不甘被如此束縛,她為了逼扈國悔婚才來向你提的親,你還好是沒答應,不然扈國是不會放過你的,之後她又用她暗中培養的那群人的性命換來了泗江五郡的治理權,現在她想争的可是整個西南,而你就是她最大的那顆棋子,可棋子終歸是會成為棄子的,她的手段當真幹淨無暇嗎,你知曉她所有地一切,她不會留着你的。”
柳琛雲隻是淡淡道:“佑王殿下多慮了,下官隻是個小小的縣令,并沒有攪動局勢的能力,咳咳——況且,我也隻是活一日算一日,哪還有多遠的以後呢。”
元謀白了柳琛雲一眼,“算了算了,我不跟你這個病秧子多費口舌,不識時務的蠢人,活該你早死。泗江五郡由我代管了,你這什麼衙支部,立馬給我撤掉!還有門口張貼的案件,你不必再查,我自會派人來,回縣衙好好呆着吧,安分點,不然你都等不到病死那天。”
說罷,元謀大搖大擺地出去了,在外面還提高嗓門道:“明天本王再進來别讓本王看到這裡還有一個人在!”
元謀走後,堂中的柳琛雲松了口氣,換了個站姿,雖然臉看着是柳琛雲,但身姿已然變了個人。
他對着元謀的背影小聲道:“那又如何,我也沒有很想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