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樂團的祈福法事在勐泐各地接連不斷地進行着，與此同時民間與宮廷因為法事中在三王子身上頻出的意外開始湧現出了反對三王子成為王位繼承人的聲音。

勐泐王重病，現在在國家政事上掌握話語權的便是執掌佛法的苦薩大法師。

釋念是受遊維之托來帶柳琛雲他們前去大佛寺調查的，如今無難突然恢複記憶算是讓柳琛雲此行有了計劃外的大收獲。

幾日後跟蹤法樂團的暗探也傳回消息，那法事中種種關于三王子的意外不過是極為簡單的障眼法，那做法的僧人名叫般羅，在大佛寺中地位很高。

“這位般羅法師是年近不惑才突然進了大佛寺，不過兩年便成了苦薩手下的首席大和尚，他從前的背景似乎被人有意隐去了，不過靠着我強大的追查能力，你們猜我發現了什麼？”前來彙報的暗探說着還賣了個關子。

“你當自己是在說書呢？”樊熠專心緻志地剝着手中的橘子，眼皮也沒擡地怼了一句。

暗探：“......”

隻有柳琛雲認真提問：“什麼？”

“這人就不是勐泐人，在勐泐打聽不到一點他從前的事，連認識這個人的都沒有，但我查到八——”

樊熠将剝好的橘子掰下小瓣，遞到柳琛雲嘴邊，柳琛雲想伸手來拿，他就往後撤走，最後柳琛雲隻得張嘴接受樊熠的投喂，此舉成功打斷了暗探的話。

暗探表情複雜欲言又止了一會，終還是決定無視這兩人的行為，繼續說道：“八年前，勐泐舉行過一次佛法交流盛會，主持盛會的便是大法師苦薩，各國都有和尚前來，包括暹水。于是我靈機一動直接傳信讓在暹水潛伏的同伴幫我查，還真就查到了一些線索。暹水那邊來的是個叫無虛的大和尚，那次盛會後，無虛就沒在暹水露過面，年齡是能對上的。”

“那個什麼苦薩在勐泐的權力不是都快趕上國王了，想做什麼不行，還勾結暹水做什麼？”樊熠随口一問。

一旁如空氣般安靜的釋念閉着眼出了聲：“佛法一直以來都隻是王法的輔助，奈何權力面前佛法不會變，但人心會變。三王子的治國理念是偏向于效仿元齊的，他若是成為新任國王，佛法必然會從勐泐的政治體系中逐漸退場。”

柳琛雲：“暹水如此這般四處滲透，最終目的恐怕還是元齊。”

暗探：“柳大人可有對策？”

“有，但恐怕需要釋念法師相助。”柳琛雲說着看向釋念。

釋念睜開眼，“柳大人請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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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短幾日後，勐泐民間開始出現了自發為國王祈福的民間舞樂人，他們穿着并不那麼精緻的服裝，隻在空地上圍出簡陋的場地，跳起那像神明祈願的緊那羅舞，效仿着宮中的法樂團在儀式末尾點香誦經，不過三王子的香在他們這裡從沒有一次出現過點不燃和折斷的情況。

“聽說了嗎，民間突然冒出來的那個祈福團的事？”大佛寺中，一個戴着幂籬遮住面貌的男人靠着大殿的金柱語氣平靜地問道。

“世子放心，不過是些自娛自樂的平民，他們就算是蹦上了天，聲音也是傳不到宮中的。”

巨大的端坐的金佛前，苦薩相對坐着，身上的袈裟比那金佛還要閃閃發光。

“是嗎？”男人調整了站姿，将雙手交叉于胸前，“這麼自信，不把你那師弟放在眼裡？”

苦薩深吐出一口氣，說道：“凡是能進大佛寺的，有哪個是純粹為了修行，這裡不過是另一條權勢的晉升道，我當初念及昔日師兄弟的情誼将他引薦進來，本想能多個助手，結果那人腦子裡隻有佛法、慈悲。他與我無害，我才留他到現在，現在為了三王子要壞我的事，那我也顧不得往日情分了。”

“你想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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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琛雲沒有按原計劃跟随釋念前往大佛寺，而是借着釋念大佛寺高僧的名頭在勐泐民間找到了願意跟随他們四處舉行祈福儀式的平民舞者和樂手。

一行人就專門跟着般羅的法樂團，般羅在哪裡祈福，他們就在附近劈一處空地在般羅那邊結束後就開始奏樂起舞，不少百姓看完了法樂團的祈福都會順便到他們這裡來看一眼，然會會發現這裡的祈福完全沒有那種嚴肅窒息的氛圍，是個人人都能參與進來的祈福，三王子的香沒有出問題，大家參與進來親自點上的香也沒出現任何問題。

并且在這民間祈福的儀式中誦經的是大佛寺的釋念大法師，百姓們也許沒聽過釋念的名字，但大佛寺在他們心裡可是神聖又崇高的。

百姓們難得能看到如此接地氣的大法師，畢竟每次大佛寺高僧到民間來都是要站在高台上的。

這樣的方式并不能真正影響到苦薩的計劃，哪怕釋念在民間做一百場一千場這樣的祈福法事都無濟于事，能傳到國王耳朵裡的聲音都是在他的掌控中的。

他唯一忌憚的是釋念太過接地氣，這樣與百姓毫無距離的相處，是很容易拉攏人心的，況且釋念背後的是三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