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小好聽了自然為他搭上陳府高興,但家裡種地的事,她說不上話,隻好進去問公爹。
張鐵生家三個兒子住一起,平日裡也不是一團和氣的,秦小好就留了個心眼,沒提秦小二和陳府的事,隻說了秦小二想找人接手那幾畝地,還有收了糧食怎麼分配的事。
張鐵生聽了第一個是疑惑,“她不種地靠什麼吃飯?”
“爹你忘了,二根媳婦現在可是每個月都能領三百文錢呢,人家不種地也不會餓死。”大兒媳呂氏有些酸溜溜的,三百文錢呢,能買六十斤粟米,一家子省省可不就夠一個月的口糧了?
潘氏利眼瞧了過來,“那是二根拿命換來的銀錢,怎麼你也想要?”
呂氏慌張地擺手,“阿娘你說什麼呢?我疼我家男人還來不及呢,又怎麼會這麼想呢?”
這家裡沒了男人就沒了頂梁柱不說日子難過,這誰來都能踩上一腳,說到底誰願意成為寡婦呢。
想到這裡,呂氏就不酸了,她男人可還好好的呢。
“既然不會說話,就閉上你的嘴!”潘氏瞪了她一眼,暗罵了聲蠢貨。
張鐵生沒理會女人家的争吵,隻沉吟了會,“既然她說了給我們家種,那就種吧。”
畢竟他們家能幹活的人多,兩三畝地一下子就能收拾好,相當于白撿了不少糧食。
秦小二把地丢了出去,一身輕松的回了家。
家裡大丫已經做好了午飯,大白米粥熬得濃濃的,外加一大碟煎得油香四溢的蔥花餅。
這是秦小二出門之前點明要吃的,大丫心疼糧食,做飯不舍得放米放鹽放油,秦小二就說了,不按他說的來做,他一口都不會吃。
于是,這麼些天被磨下來,現在大丫雖然還是會心疼,可也已經習慣了很多。
所以見到秦小二又從筐裡邊提出三四斤豬肉的時候,她就麻溜地拿了過來,“阿娘,這要怎麼煮?”
“先切個七八兩下來切成肉沫,加了辣子和筍丁炒出來送粥,剩下的晚上再拿來紅燒。”
大頭則是亮晶晶看着他,“阿娘,那個筍幹賣出去了?”
“自然是賣出去了。”秦小二很是自得,“一斤賣了三十文錢。”
幾個孩子一聽,全都驚呼了起來,三十文錢一斤呢,阿娘真厲害!
二頭更是樂得拍着手在院子裡跑了起來!
大丫喜得直搓手,“阿娘,那我們趕緊把剩下的都去賣了吧。”
又吩咐大頭,“我去切肉,大弟趕緊去燒火,吃完飯我們就去挖筍。”
三十文一斤呢,他們得趕緊做多點出來拿出去賣。
“诶,這就去煮。”大丫風風火火提溜着兩個弟弟,一個給她提水,一個給她燒水,炒肉去了。
秦小二一看,咦,怎麼少了一個?
轉身一瞧,二丫正在背簍裡扒拉着什麼呢。
秦小二一把抱起了她,就見小丫頭捂着嘴巴,嘴裡鼓鼓囊囊的在吃着什麼,他低頭一看,背簍裡陳管事塞進來的那包點心給打開了,掉出幾片白白胖胖的糖糕。
秦小二點了下她紮着小揪揪的小奶袋瓜子,“你小鼻子倒是靈。”
二丫咕噜咕噜把嘴裡的東西咽下去,張開嘴讓他看嘴巴,奶聲奶氣的說,“沒吃。”
小孩子人鬼精精的還記着大姐教她的不能偷吃東西。
“所以這是誰吃的?”他指着一塊缺了個口,上邊還留着米粒大小牙印的糖糕。
二丫眼睛滴溜溜地轉,“老鼠。”
秦小二:“老鼠啊,那肯定是隻小老鼠,我們去把它抓出來打一頓?”
二丫吓得癟了嘴,“不打。”
看她快要被逗哭了,秦小二趕緊把那塊糖糕塞她嘴裡,“好好好,不打不打,吃吧吃吧。”
五花肉炒出油脂,辣子爆鍋,加上脆脆的筍丁,再淋上點香醋,酸酸辣辣的肉沫筍丁,秦小二搭着蔥花餅,愣是喝了兩大碗的粥,放下碗後,不得不頂着肚子站起來消食。
加上幾個孩子,熬的一大鍋粥都見了底。
大丫吃飽一抹嘴就吩咐道,“我去洗碗,大弟和二弟趕緊收拾籮筐出來,一會我們去挖筍。”
之前家裡的活都是秦小娥安排的,但秦小二穿過來後,家務活他是一點都沒想着要幹的,這些天他除了幫忙去挖筍,制作筍幹之外,其他啥都沒幹。
所謂窮人的孩子早當家,體現在大丫和大頭身上就很明顯。
秦小娥還在的時候,一天到晚撲在那幾畝地上,姐弟倆除了帶弟弟妹妹,廚房裡外,屋前屋後的活都要幹,秦小二來了之後更是當了甩手掌櫃。
于是,大丫安排活,幹活就越發利落了起來。潛意識裡,兩姐弟都知道,如今的阿娘在幹活這一塊,不大指望得上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