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聽得心神一動,“怎麼說?”
“我那天聽人說了,二根媳婦把大頭和二頭送去私塾了,說是要讓他們去考秀才做大官呢。”這話有真有假,秦小二确實心裡有這麼個打算,可是他從來沒有對人說過,徐氏也隻是以己度人,稍微誇張了一些,“我聽人說了,這讀書人可是最講究名聲的。”。
“嘶,那麼大手筆?”李氏聽到的第一反應就是這得花多少錢,要知道束脩可不便宜,秦小二一送居然就送兩個去?
徐氏差點沒忍住翻了個白眼,重點是這個嗎?
但誰讓這眼皮淺的,眼裡就隻有錢呢?
“這又是送哥兒去學堂,又是建房子的,可見二根媳婦如今家底有多厚。”徐氏繼續敲邊鼓,“老姐姐,我隻是替你不值啊,你辛辛苦苦拉扯大了二根,都還沒來得及享福,就白發人送了黑發人。按理說,哪怕二根不在了,二根媳婦不也得孝順你嘛,可如今鬧得,唉……”
徐氏架柴撥火後,就揚長而去了,留着李氏一個人呆坐在那,把她說的那轱辘話在腦子轉了好幾遍,才反應過來。
“是極,秦小娥這賤蹄子,既然想要兒子去考取功名,自然會顧着兩個兒子的名聲。如果我說,去告他不孝忤逆的話,就算她再怎麼混不吝,也不敢再這麼張狂了吧。”
想明白這一點,李氏第二天一大早就沒忍住,跑了過來,她仿佛已經看到了白花花的銀子正在向她飛來了。
但可惜,秦小二能吃她這一套嗎?他無謂聳肩,“那你就去告吧。”
李氏驚詫,“你就不怕事情鬧大,大頭和二頭背上忤逆的名聲,連書都沒得讀嗎?”
秦小二嗤笑,“莫非當日跳河的不是我,是你吧,怎麼腦子進了水一樣,你難道忘了,我們兩家可是分了家的,這世上可沒有哪條律文會規定要寡嫂去養大伯和小叔子的。”
李氏一滞,腦筋卻異常的轉得快,“誰說要你養他們了?這房子建了是我住,你作為兒媳的難道不應該出一分力。”
“這樣說來,确實好像要出錢。”秦小二輕松應下,“可以啊。”
還不等李氏高興,“那大哥和小弟出多少?”
“什麼?”李氏沒反應過來。
“做兒子的孝順父母,天經地義嘛,所以給你建新屋子也是應該的。所以大哥和小弟出多少錢,我就出多少錢。”
秦小二見李氏的臉僵得像漿糊一樣,打包票道,“你放心,要是哪個兒子不願出這份錢,我就幫你去告他忤逆。”
就李氏這種使勁摟銀子,家裡掙得錢都必須抓在手裡的人,她那兩兒子手裡能有多少錢?
李氏再一次被氣得灰溜溜敗走。
打了場勝戰,秦小二沒勁地伸了個懶腰,“唉,小爺我怎麼淨往女人堆裡混了?”
上輩子,小的時候他爹的女朋友們圍着他轉,長大後,他的女朋友們圍着他轉,結果穿越後,來到這破地方,還是一堆女人圍着他轉。
“無福消受啊。”秦小二推開門,來福搖着尾巴,撲了上來。
秦小二一把摟住他,抱在懷裡撸,“果然,還是你最好了。”
結果,話剛出口……
“阿娘?”
他一擡頭,就見四個孩子,四雙水汪汪的大眼睛,齊齊控訴地看着他。
秦小二,秦小二隻能心虛地當做自己什麼都沒說過。
他放開福寶,站了起來,一本正經的說道,“我想過了,我們不能呆在家坐吃山空,所以還是要繼續掙錢。”
大頭和大丫雖然醋阿娘對福寶這麼好,但想到掙錢是個大事,所以體貼的沒有追究下去,興緻勃勃加入到要如何掙錢這件大事中去。
“阿娘,我們要做什麼?”
秦小二撫摸着下巴,“我們去采茶葉吧。”
其實這也是秦小二拿着茶葉去村長家的時候才想起來的,前些天去采筍的時候,他就看見山上有一處長了好幾顆野山白茶樹,其他地方偶爾也有一兩顆,數量并不多。
數量少,加上村裡的人都習慣喝山楂葉茶,也不大會制茶的手藝,所以那些茶樹也就隻有孩子們會去找有沒有茶泡,沒人會去采茶葉。
而如今正是采茶的好時候。
“可阿娘,就那麼點茶樹,能摘幾斤呀?”大頭現在被帶得頗有些生意頭腦了。
說起來,秦小二其實心裡也沒譜,不像竹子一樣,清水縣裡到處都是滿片滿片的綠竹從,原身去過的地方屈指可數,所以他也不知道哪裡有茶樹。
隻是想着這邊的氣候适宜茶樹生長,既然青竹村都能有野山白茶樹了,其他地方也應該會有。
但這就說明這次應該不能像玉蘭片那樣大量生産了,不過秦小二本來就想做精品路子。
前世的時候,他爹也愛附庸風雅,追求什麼養花喝茶的,為此還特地買了一個茶園。秦小二也親身去茶園觀摩過,知道綠茶炒制的工序。
那天,他在逛街的時候,突然看到茶葉鋪子,想起他家老頭,所以進去看了一眼,發現後世許多品種的茶葉這邊都沒有。
這也給秦小二提供了思路,所謂物以稀為貴,他就想試着能不能把白毫銀針給制出來。
白毫銀針号稱華國十大名茶之一,屬于微發酵茶,創制曆史隻有數百年,卻異常珍貴,以滿批白毫,如銀似雪而得名。
制作工藝秦小二還有印象,至于能不能制出好茶來,其實他心裡也沒底,但凡事總要試一下的嘛。
于是,吃了中午飯之後,秦小二就帶着大頭和二頭,三人背着小竹簍上了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