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陽公主微不可察的挑眉,冷漠的道:“母親不曾為你的事發愁?”
對的,平陽公主眼下唯一能讓王太後操心的事獨一件,可金俗讓王太後收拾爛攤子的事數之不勝。
“你,我那些胡鬧的事,都不及你自……”一個自字才剛出來,平陽公主雙眼似冰刀一般迸出,叫金俗那本欲脫口而出的話硬生生停下,沒敢再出。
平陽公主陰冷的道:“滾。”
一個滾字,極為不客氣之極,把金俗氣得臉都綠了,脫口而出道:“一個騎奴罷了,卑賤的人就該跟卑賤的人在一塊,你不顧忌,母親總要代你解決。”
乍聞此言,平陽公主半眯起眼睛,危險的看向金俗,“何意?”
一句何意,讓金俗很得意的道:“你從小在宮裡長大,宮裡的手段你不知道?”
平陽公主豈能不知,當下望向上座的王太後。王太後臉上沒有過多的表情,淡淡的道:“金俗,回去坐好。”
金俗得意的沖平陽公主昂起頭,像一隻得勝的公雞。
平陽公主不為所動,倒是一旁的南宮公主沒有聽清金俗和平陽公主說話,觀她們兩人的氣氛劍拔弩張,不免有些擔心,“阿姐。”
觸及南宮公主有些擔憂的眼神,平陽公主安撫道:“無事。”
無事嗎?
怎麼看都不像是無事。
平陽公主同旁邊的侍女交換一個眼神,平陽公主在宮中長大,怎麼可能連點人脈都沒有,通過金俗的話,平陽公主知道王太後出手,至于出手要做什麼,既然是手段,大抵不過就那一些。
原本平陽公主覺得,确實,若是衛青和别的女人有了聯系,倒不失為一個好的結果。
她對衛青寄以厚望,更希望他在将來可以滅匈奴,可是,他們這樣的關系,有好也有壞。
平陽公主暫時确實不想結束,可如果衛青先結束了,如有了别的女人,也未嘗不可。
一時間,平陽公主将視線落在王太後身上,王太後察覺,舉杯相向,平陽公主自然是要舉杯的,不得不承認,她的母親在有時候是很敏銳的。非常的敏銳。
敏銳的知道要怎麼達到她的目的,以及如何踩着平陽公主的底線達到目的。
骨子裡,劉家人其實很涼薄。
但,隻限于開始。
“公主,公主,衛青中了藥,公主,請公主相救。”平陽公主讓人去打聽消息了,但比她的人更快的是衛子夫,衛子夫借敬酒的功夫和平陽公主低語一句。
王太後出手,怎麼可能不顧着平陽公主,連同平陽公主的人。
但是,衛青那兒出了事,他可以求救的人,第一個人是他的姐姐衛子夫。
“公主。”當年的衛子夫也是出自平陽侯府,算是平陽公主專門讓人調|教出來的人,對平陽公主有所了解。
“衛青從太後安排的人手裡逃出,如今在上次公主避雨之處的宮殿内。公主。”衛子夫沒有等到平陽公主的回應,甚至平陽公主的冷淡讓衛子夫心裡一陣陣發涼。
舊主在此,這一位平日待人是溫和,也極少發脾氣,但何嘗不是一個冷漠的人。
冷漠的和你不遠不近,冷漠得好像和每個人的關系都不錯,實則什麼人都不入她的心,不能讓她有所牽動。
衛子夫無法确定的是,平陽公主願不願走一趟。
“知道了。”平陽公主答一句,衛子夫有些心急,可又沒有辦法做得再多,隻能渴求的望向平陽公主。
平陽公主将杯中的酒一飲而盡,又倒上一杯,不緊不慢的飲下。
衛子夫不錯眼的望着平陽公主,她也說不清内心的感受,她是希望平陽公主去,還是不去?
在平陽公主倒了第三杯酒時,突然将酒打翻灑在衣裳上,南宮公主離得最近,驚得喚道:“阿姐。”
“無事,我去換件衣裳。”平陽公主倒不甚在意的回一句,起身便要離開,王太後道:“嶽芳,你陪平陽去。”
不過是一句叮囑,當母親的讓貼身的婢女跟着伺候,原不算大事,平陽公主眸色不變道:“謝母親。”
謝,人往外去,可這去向,嶽芳喚道:“公主。”
“母親讓你跟着我,是想讓你攔我不成?既是讓你跟着伺候,你跟着就是。”平陽公主絲毫不把嶽芳當回事,難不成王太後以為派個人跟着平陽公主,能夠拿捏住平陽公主?
她想做的事,沒有人攔得了,何況一個奴婢。
“公主。”嶽芳聽懂平陽公主的意思,但這主子之間的事,她也是奉命行事。
平陽公主已然走出宮殿,這一路的去向,嶽芳瞧着倒是松了一口氣,可在看到衛青時,嶽芳心知這口氣松得太快了。
“公主,公主。”面色潮紅的衛青手裡滴着血,看到平陽公主的那一刻,衛青笑了,迎着平陽公主道:“公主,衛青記得公主,衛青是公主的,衛青,沒有碰别的女郎。公主别不要衛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