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沒有水的世界真讨厭!
算了,等有人來了再想辦法,不是拿他做研究嗎,總得先讓他活着吧。
就算真要殺他……
今臨得意地晃了晃腦袋,隻要不是炸彈,他肯定不會死的呀。
正安慰自己呢,這個“研究室”的門開了,金發男人走進來,雙手背負在身後。
尤加!
今臨瞪圓了眼睛。
好啊,你居然還敢來,忘恩負義的壞家夥,我隻是傷了你的手,你卻想要我的命!
今臨用手臂緊緊環住自己,莫名有些委屈。
手掌傳來的觸感有些不同,皮膚和手心隔着一層柔軟的……布料?
今臨支起頭來掃描一番自己的身體,粉藍色的碎花鋪滿純白的底色,布料上方遮住了他肩膀的鱗片,下方一直延續到腹股溝下面,擋住了他看向自己尾巴的視線。
裙子?
尤加已經來到他身邊打開了玻璃罩,他難以置信同尤加對視。
你敢給我穿裙子……不過這裙子好漂亮,好柔軟哦……可是書裡說男人是不能穿裙子的……但我也不是男人呀,我是一隻男魚诶……
他心中百轉千回時,尤加已經單手将他抱進懷裡。
雖然是一隻小胖魚,但終究隻有人類十四五歲的模樣,體重很輕。
差點倒栽蔥,他趕緊雙臂環住尤加的脖頸。
“還疼嗎?”尤加問。
今臨有些猶豫,最終輕輕搖頭。
“以後不會讓你亂吃東西了。”
今臨沒聽明白,随便點了點頭,他思忖着對方的态度,似乎也不是要把他賣了的樣子。
不管了,不管了,先離開這裡,到外面看看再說。
從他的視角剛好能看見尤加放在身後的手,袖口往上翻了一圈,雪白的紗布厚厚地包裹住那隻手,看起來笨拙而滑稽,他悄悄吐了一下舌頭。
如果他細心一點,或許還能看見尤加後脖頸襯衫領口遮不住的那些由淺及深的瘀痕。
等到周圍的場景越來越熟悉,路過他平時能看見的窗外的風景時,他心中又生出一點愧疚。
原來不是要把他賣了嗎?
他雙手摟的更緊一點,将頭埋進尤加胸膛。
誤會你啦,對不起哦。
回到熟悉的房間,通往地下海洋莊園的入口卻被安裝了加厚玻璃罩。
這什麼意思啊?今臨用頭蹭了蹭尤加的頸窩。
尤加撫了撫他幹燥的齊肩半長發:“你要開始練習脫水了。”
哦,練習脫水啊……
脫水!魚怎麼可以離開水,要殺魚你就給個痛快啊。
不可以虐待魚,魚會譴責你的。
今臨在瞬息之間覺得身體十分焦躁,開始劇烈喘氣,擺動身體想要掙脫束縛。
尤加被他的動作牽扯到了傷處,一掌拍向他的屁股。
今臨抗議得更厲害了,這無異于生命和魚格的雙重威脅。
魚的屁股是不能打的!打了魚的屁股,魚就會……就會……先不說這個,還是水更重要。
“水,要水。”他顫抖着聲線叫出聲。
尤加放低姿态,語調柔和地安慰他:“不會死。”
今臨哪裡聽得進去,亮出了鋒利的指甲準備決鬥。
指甲即将觸碰到尤加胸口的時候,尤加将他扔到地闆上,并擡起腳阻擋他的去路。
已經體會過閃閃指甲的威力,這是條件反射的行為。
“主人。”今臨臉色慘白,可憐兮兮地求助,如果争取不到,他會考慮魚死網破。
這副模樣讓尤加不由得懷疑起潔的判斷。
但很快事實戰勝了心軟,已經脫水将近十小時的閃閃現在還能說會叫,他心想,這或許是海妖離水的心理因素。
他蹲下身将閃閃摟進懷裡,捋平被弄得皺巴的裙子,用最平和的聲線告訴他:“沒有水不會死,你沒有死,你好好的。”
混亂中今臨隻聽到一句你沒有死。
他腦中的運算一瞬間停滞,然後又回歸正常。
是哦,也沒死呀。
好奇怪哦,我沒死诶!
我真厲害,我不需要水嗎?
他因為激動胸部起伏的厲害,好容易鎮定下來居然有些羞惱,用頭撞擊尤加的肋骨,就像從前對虎鲸弟弟們那樣。
尤加細心地将他的頭發撥開别到耳後,隻是脖頸的靜脈血管微微曲張暴露了他對後背疼痛的隐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