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晨。

教室裡隻有家入硝子和夜蛾正道眼瞪眼。

夜蛾正道：“他們倆人呢？”

“不知道啊。”

“喂？……對，我和悟在一起。……昨天？……就熬夜了啊，沒打遊戲。……嗯。……”

夏油傑接通電話的時候，才發現自己身上搭了條腿。一邊聽那頭的夜蛾正道發脾氣，一邊踹了一腳也跟着醒來的五條悟。

五條悟不滿道：“？！幹嘛踹我？！”

“嗯……有個任務是吧？好，我馬上和悟一起過去。”

夏油傑挂了電話，“誰昨天說自己一定會醒的？”

“……”五條悟理直氣壯道，“老子醒了啊，我醒的時候傑還沒醒呢。”

“？那你不喊我？”

“這有什麼必要啊……今天早上我記得沒夜蛾老師的課啊，就一節咒術界曆史，無聊透頂，聽都聽煩了。”

五條悟揉着頭發起身，開始在被子裡找自己的小墨鏡，夏油傑也在找自己的頭繩，想把散下來的頭發紮回去。

“說是因為我剛入校，要我去做個任務看看。”

五條悟立刻停下所有動作，“隻叫你的話老子就可以繼續睡了哦？”

“但是要求同期都在場——别想着逃課了，快給我動起來啊！”

是個一級咒靈，家入硝子沒跟着進“帳”，夜蛾正道和五條悟跟着一起，但是也沒幫忙，而是在旁邊看着。

夏油傑恍惚間覺得這跟以前也沒什麼區别。

他在祓除咒靈，旁邊明日香看着他，随口和他唠幾句嗑。

等到把咒靈變成咒靈玉後，夏油傑也是直接就吞了。

前幾天明日香在家的時候和他說記得留一部分給她，但想想就覺得那個樣子的自己會很好笑。

以及……他确實感覺到自己對咒靈玉惡心味道的接受度在增加。

大概是一種分享帶來的玩笑感，也就是，‘啊好惡心是吧。對啊對啊我也覺得’的那種感覺。

走向老師和同期，五條悟豎起大拇指率先道，“超棒，比起你昨天的遊戲水平棒多了。”

“……”夏油傑翻白眼，“我再說一遍，那個關卡多次失敗分明是你的問題！”

夜蛾正道冷笑：“你剛還和我說你們沒打遊戲。”

夏油傑明智地轉移話題：“有什麼評價嗎夜蛾老師？”

在此之前，在家鄉夜蛾正道也有看他祓除過一級，但那次什麼都沒說，隻是認可了他有一級術師的實力。

“分明是[咒靈操術]，你卻很擅長體術？”

“這個，我自己對格鬥技感興趣。另外的話，之前也跟着隔壁鄰居在學體術。”

想起自己看到的資料，夜蛾正道眉頭一動，“禅院甚爾嗎？”

“老師去查了？對，跟着他學的。”夏油傑也沒當回事，想了想，又加了一句，“他早就入贅了，現在姓伏黑。”

夜蛾正道原本往外走的腳步停了下來，轉頭看他，“你不讨厭他？”

“并不。”

“他曾經是做什麼的你知道嗎？”夜蛾正道沒等夏油傑回答，率先提聲道，“他在暗網裡接任務，做術師殺手，手上沾的全都是人命！”

“……我不想做詭辯，去讨論到底是殺手的問題還是發布任務的人的問題。”夏油傑沉默片刻，這麼回答夜蛾正道，“但至少目前，我确确實實不讨厭他，對他也沒有殺心。”

夏油傑說，“如果有人去殺了他，我想自己也不會為他報仇。……當然，這是在不牽扯他妻兒的情況下。”

我确實覺得他該死。

每一條被掠奪過的人命都在他的手上，而鮮血是難以抹消的。

夏油傑不同于明日香，明日香是“非人”的，對其餘生命的喪失保持着漠然，伏黑甚爾是她認識的一個人，她喜歡他，明日香隻在意這個。

而夏油傑，正如當初明日香所說的他是“向善”的，社會教育教給他了這些東西，他目前也沒有挑戰這些權威的想法。

禅院甚爾是[該殺]的。

但是，向他伸出屠刀的那個人，不會是我。

“我承認，他的死亡是應該的。隻是，因為私情，我不會出手殺他。”

五條悟在旁邊聽得挑眉，但也沒插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