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
陽葵出門買東西一直沒回來,時間長到一直在哄惠入睡精疲力竭的禅院甚爾都覺得不對,打了電話過去。
可是接電話的不是陽葵。
“喂,先生您好。我是……請問您和手機主人是什麼關系?……夫妻是嗎?好的,……很抱歉地通知您,您的妻子禅院陽葵……目擊者報警,肇事者将受害者就近送往醫院……現經搶救無效,死亡。請您節哀。……”
惠剛剛被哄着睡着。
那隻貓原本蜷在自己的小墊子上,現在湊過來端坐在了他的腳邊。
這間房子看上去一切正常,是一個很普通的夜晚。
他們都在等着出門的女主人回來。
“你好,你好,真的很抱歉抱着僥幸心理酒後駕駛,我會補償的,救護車的錢,這位夫人來醫院的花銷我都已經和警察說好了,由我支付,真的,我還願意出錢賠款,您覺得多少錢合适呢?我不想坐牢,求您了,我會給錢的,求您諒解……”
跪在地上的人不斷的磕頭,身形扭曲地爬過來,想要抓住他。
“……賠錢?”禅院甚爾微微彎了下腰,問。
嗡嗡作響的蒼蠅嗅見了香味,涕泗橫流的臉擡起來:“是的先生,隻要您願意諒解我……!”
話沒說完,他就被一腳踹上腹部,人往後飛,頭砸在牆上,昏死過去。
禅院甚爾狠厲的一腳讓周圍的警察都騷動起來:“先生,先生請您保持理智”“故意毆打他人也是會被拘留并處以罰款的,請您保持理智”……
禅院甚爾低低地說:“我很理智。”
“陽葵呢?我現在要帶她回家。”
醉駕相關的後續很麻煩,直到那個男人傳來死訊。
似乎是個未解的謀殺案件,沒有抓到兇手,又因為禅院甚爾有明确的不在場證明,所以被盤問一番也就不了了之了。
不過陽葵養的那隻貓也不見了。
禅院甚爾沒有太在意。
那個時候,他在“失去了陽葵”和“惠還需要照顧”兩種情緒裡搖擺。也是在失去陽葵後,他才意識到自己的可笑。
他不知道要怎麼不做一個壞人地去養大他的孩子。他不想讓陽葵的孩子染上髒污的血。
他重新染上了賭博。
他一個人照顧不好惠。
但是發現可以找人照顧。
像最以前沒錢那樣,輾轉借宿在一些女人家裡。惠以前還算聽話,發展到後來,性格也不怎麼樣,沉默寡言。不過長得還可以,雖然總是冷着臉,但是也總有人願意捏捏他的臉蛋,湊上去親這個小可憐幾口,不缺他衣食。
那樣也可以生存下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