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生們感興趣的竊竊私語聲和小提琴的樂曲聲混雜在一起,落在她耳邊亂糟糟的,迹部垂頭微微一笑,将手高高地舉過頭頂,讨論聲随着他的動作而漸漸停了下來。
所有人都擡頭看着他的手,而在一派期望的目光下,指節分明的手指相互一碰,發出響亮的一聲。
這片空間内所有的聲音都消失地無影無蹤,隻剩下迹部伸出手掌勾了勾,旁邊的桦地将手中的玫瑰花束交到了他的手中,他握着玫瑰花束從餐廳前的台階走下來,一步一步地走向她,将玫瑰花遞到了她的面前。
“享受冰帝學園華麗的學生生活吧,在本大爺的地盤,絕對不會讓你後悔的。”
她的手剛剛擡起些許,打算接過那束花,趕快結束這場讓她社會性死亡的鬧劇,結果手還沒有碰到花,就聽到他仰頭大笑的聲音。
“啊哈哈哈哈哈哈!”
于是她迅速收回了手,往後退了兩步,扭頭看向了一早就躲到紅毯一旁的忍足,低聲嘀咕道,“他的精神狀态一直都這麼美麗嗎?”
忍足無奈地聳了聳肩,對于這陣仗也算是見怪不怪了,這種張揚的排場才是迹部的性格嘛。
“喂,接本大爺的花,”見她心不在焉的模樣,迹部沒好氣地将花往前推了推,她輕啧了一聲,伸手接過了那束花,隻想趕快從這地方逃跑,“不要在這裡影響别人吃午飯。”
“你有沒有良心啊?本大爺提前好幾天特地安排的歡迎儀式,你好歹應該說句謝謝,”她的表現并沒有達到他的預期,甚至還帶着幾分嫌棄,她轉頭瞥了他一眼,然後繼續找自己的逃跑路線,“哦,謝謝。”
迹部揮手讓自己提前安排好的負責歡迎儀式的人員都退了下去,雖然還有好奇的目光時不時地落在她的身上,但人群總算是沒有繼續圍在她們身邊,這讓她的呼吸都順暢了不少。
她立刻就想趕緊離開這裡,繼續在這裡待下去的話,下次冰帝校園翻新就不用特地請工程隊了,隻需要讓她腳趾頭來摳一摳就能省下一大筆錢。
“歡迎完了的話……我就先帶她去餐廳吃飯了?”忍足上揚的尾音代表着自己詢問的意思,迹部看了一眼左看右看就是不和他對視的雪之下,聲音往下沉了沉,“你不喜歡……玫瑰嗎?”
她擡頭看見他微微蹙着的眉,嘴角往下撇着,海藍色的瞳孔裡流動着複雜的情緒,就那樣目不轉睛地盯着她。
“不是,”她搖了搖頭,誠實地說道,“太占地方了,而且很重。”
到底誰會捧着這麼重的花在校園裡面走來走去?
“既然不是不喜歡,”他的心情重新掀起了上揚的勁頭,欣慰地笑着,擡手輕輕地撫過自己眼角的淚痣,“那本大爺每天送你一束,不用太過感動,這隻不過是本大爺想讓自己周圍的空氣清新一點而已,對吧,桦地?”
桦地仍舊是無理由地順着他的話應答道,“是。”
雪之下看着他,覺得自己後槽牙有點兒癢,隻能咬緊了牙,對着他無力地翻了一個白眼。
“有病早點兒治,求你了。”
她說完就徑直越過他的身側向餐廳走去,迹部轉頭看着她的背影,卻也沒有再跟上去,隻是站在原地,過了一會兒之後唇角挑起淺淺的弧度,嗓音裡的笑意懶悠悠的。
“伶牙俐齒。”
忍足看着他的表情,總覺得這人好像被罵了還挺高興的,心想他什麼時候開始朝這個方向開始進化了。
迹部轉頭正對上忍足有些詭異的眼神,“你不是要帶她去餐廳嗎?她第一天來,估計還不知道餐廳的布置。”
“你不去嗎?”他反問道。
“我哪有那麼閑,她剛剛還罵我有病,懶得管她,”他說完就毅然決然轉身帶着桦地一起離開了他的面前,顯得好像多生氣似的。
忍足搖了搖頭,擡手推了推鼻梁上的平光眼鏡。
不閑你還有空在這兒布置歡迎儀式,又是彩帶又是玫瑰花又是紅地毯的,擔心禮花聲音太大吓着她還特地用熱氣球來撒。
人家罵你你還笑,我看你挺開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