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足侑士覺得最近這段時間在迹部景吾和雪之下滿月的愛情故事裡他的戲份稍微有點多了。
比方說他隻是在放學之後來更換自己的拍線,出門走到下一個十字路口的時候卻正好看到雪之下靠在路邊的圍欄上拄着頭發呆。
今天下午的社團活動又被她逃掉了,差點兒沒把迹部給氣個半死,忍足坐在一旁看着迹部臉上精彩紛呈的表情,饒有興趣的勾了勾嘴角,心裡還在盤算着劇情什麼時候才能推進到追妻火葬場。
好巧不巧的,放學就看到了讓迹部變臉的罪魁禍首。
像他戲份這麼多的,估計得是個男二吧?
他在心裡默默地吐槽了一句,又往前走了兩步,一陣風輕輕地吹過來,恰好拂起了雪之下的頭發。
西落的陽光将她的身線描出蜜糖般的金邊,她倚在圍欄邊翻看着手中的文稿,時不時看着面前的人在紙上寫畫兩筆,暮風突然卷起發間藏着的碎葉殘瓣,或許是頭發吹到臉前讓她不太适應,她擡手将發絲撩到耳後,順手就把手中的鉛筆别到了耳朵上。
忍足在離雪之下五步之遙處停住腳步。
文具店玻璃櫥窗倒映出少女側影,風吹起筆記本的頁角,晃在他眼前有些眼花缭亂,他擡手抓緊了肩上的網球包背帶,再往前走了一步,正看到她皺了皺眉,拿起橡皮在那張貼滿彩色便利貼的紙上來回擦拭。
如果被迹部看到逃掉部活的雪之下現在正在這裡發呆,估計臉上的表情不會太好看。
“雪之下小姐。”
從旁邊忽然冒出的聲音打亂了她的思考空間,原本夾在耳後的鉛筆因為她轉頭的動作而跌落,差點兒滾到旁邊的下水道裡去。
但鉛筆滾落到忍足的鞋邊之後停了下來,他彎身撿起腳邊的鉛筆,向前走到了她的身邊,擡手将鉛筆遞了過去,“社團活動的時候沒有看到你,沒想到反而在這裡見到了。”
他的出現顯然讓雪之下有些意外,但她也隻是眸光微微一閃,接過了他遞來的鉛筆,“謝謝。”
忍足的目光不自覺地掃過了她手中的筆記本,看得出來是一些簡單的構型和草圖,之前隻知道她會攝影,卻沒想到對繪畫也有些了解,“雪之下小姐是準備寫生嗎?”
此刻雪之下滿月的大腦正在飛速思考,忍足侑士應該不知道自己在攝影店打工的事情,自然不能跟他坦白說這是在準備新的婚紗系列攝影,隻用三言兩語糊弄了過去,“做社會觀察實踐,随便畫兩筆。”
畢竟她也是能和幸村聊美術的人,小時候幸村學畫的時候經常會教她,說是可以修身養性,正好可以壓壓她學跆拳道的火氣。
“社會……觀察實踐?”忍足沒記得冰帝有這門課,尾音裡帶着偵探發現蛛絲馬迹時的玩味,目光掃過雪之下筆記本邊角露出的半張設計圖,話中帶了幾分笑意,意味深長地說道,“原來冰帝還有這種課程作業。”
“不是,青學的。”
她這會兒撒謊臉不紅心不跳,反正世界上本質相同隻是名字不同的活動多了去了,在街頭尋找設計靈感怎麼不算社會實踐?
“迹部在網球部聽你逃部活時的臉色不太好,”他試探性地提了一句,但雪之下看上去根本不在意,隻冷冷清清地應了一聲,“哦。”
她收回了自己的目光,繼續看着面前的街道和紛紛攘攘的人群,見這招對她沒用,他隻能無奈地笑笑,問道,“是怎麼樣的社會觀察實踐,讓雪之下小姐這麼苦惱?”
雪之下原本“不用你管”的話在嘴邊繞了個圈,最終吞回了胃裡去,轉念一想忍足侑士的實踐能力怎麼樣先不管,但理論知識應該還挺豐富的。
畢竟他看了不少的愛情電影和小說。
還是有點兒用的。
想到這兒她轉頭對上了他的目光,用真誠且探究的眼神說道,“因為愛情。”
忍足聽了她的話險些被自己的口水嗆到,他轉頭四下看了看,尋思着這是給自己幹哪兒來了?這是雪之下滿月應該說出來的話嗎?
她看着他的動作,抿了抿嘴角,“你那麼震驚幹什麼?”
忍足侑士若有似無地歎了口氣,手随意地塞進了口袋裡,身子往旁邊一靠倚在了圍欄上,“怪不得你逃課在天台看《遠大前程》,但那本書也不是講愛情的吧?”
确實不是,那本書是講人性的。
但她總不能說是因為不二周助跟自己表白的那些話所以才去翻了小說,想從裡面找到一些關于愛情和勇氣的靈感吧?
“……總有用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