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他還想好奇地對自家堂哥問一句,和他們部長演戲那女生去哪兒了,還沒開口就聽到宴會廳外響起了一陣異樣的喧鬧聲。
來的人一批又一批,但很少能聽到這種喧鬧的聲音,相機鏡頭的快門聲此起彼伏,比之前任何時候都要響亮,頓時就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漆黑锃亮的大型轎車緩緩駛來,宛如一頭潛行的黑豹緩緩停靠在别墅前的紅毯旁,車身剛停穩,車門便被一位身着筆挺制服的侍者輕輕打開,國土交通大臣齋藤辰也身着深藍色西裝的中年男子率先邁步下車。
緊随其後,從轎車的後座中步出一位略顯年邁的老人,盡管已是古稀之年,他站在那裡卻仍舊精神抖擻,腰背不折不彎,透着幾分高傲,齋藤辰也為齋藤啟治讓開了位置,向後退了半步,齋藤啟治向前走去,似乎也并不在意旁邊媒體的相機鏡頭。
最後下車的齋藤由理一襲深紅色的晚禮服,自然而然地挽住了齋藤辰也的手臂。
作為縱橫政界多時、近些年才退居幕後的老政客,絕大多數國人在電視上才能看到的人,齋藤啟治的出現顯然成為了全場的焦點,相機的閃光燈比暴雨天接連起伏的閃電還要猛烈,而他隻是一步步地踩着紅毯走向大門。
偏偏如同針鋒相對般,另一輛白色的行政轎車同樣停在了紅毯上,與齋藤家平分秋色,一位身着深灰色西裝的中年男子從另一輛車中步出。
上川義志,當今内閣的經濟産業大臣。與齋藤辰也不同,他的西裝雖然合身,卻好像沒那麼莊重,多了幾分随性,銳利而深邃的眼神在齋藤一行人的身上停留,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個難以捉摸的笑容。
這兩位政壇巨頭的出現,瞬間吸引了在場所有人的目光,賓客們紛紛停下交談,将目光投向他們,議論聲此起彼伏。
媒體記者們更是如獲至寶,紛紛舉起了相機,鎂光燈閃爍不停。
靠在窗邊的忍足侑士看着窗外并不松弛的場景,晃了晃手中的酒杯,“在生日宴會上能請到兩位内閣大臣出席,迹部那家夥還真是不一般啊。”
對于政壇的那些事情,其實絕大部分中學生都不感興趣,更别提什麼大臣,估計走在街上也沒幾個中學生會關注,丸井文太本來隻是順帶着瞥了一眼,但還是認出了那個有過一面之緣的國土交通大臣,“那不是雪之下的父親嗎?按理來說他們一家應該一起來吧。”
“什麼?”忍足可并不了解雪之下那複雜的家庭背景,光從姓氏上看“齋藤”和“雪之下”也完全沒有關系,他哪能想到那個看上去不聲不響的女生背後會有這麼大的來頭。
不對啊,那迹部家和她們家不正好門當戶對嗎?那他總是一臉青春傷痛地說他們兩個不可能在一起是什麼意思?
窗内的喧嚣似乎被無形的屏障隔開,齋藤啟治與上川義志在紅毯上的短暫對峙,像兩塊磁石,将所有人的心神都牢牢吸住,鎂光燈瘋狂閃爍,記錄着這政壇重量級人物在私人場合的罕見同框。
齋藤啟治面色沉靜,帶着久居高位的威儀,隻是微微颔首,便不再看對手一眼,率先在侍者的引領下向别墅大門走去。
上川義志臉上那抹玩味的笑容加深了,他并不急于跟上,反而像是欣賞風景般環顧了一下華麗的别墅和波光粼粼的湖面,才邁開步子,步伐帶着一種刻意的松弛感,與齋藤家一絲不苟的莊重形成鮮明對比。
“嘶……那個上川大臣,雖然在笑,但讓人覺得很不舒服,”切原赤也捂着剛剛被真田敲過的腦袋,也忍不住被窗外的景象吸引,小聲嘀咕道。
柳蓮二皺了皺眉,補充道,“上川義志,經濟産業大臣,和齋藤家分屬不同的黨派,政策主張更是與齋藤家多有沖突,迹部家同時請這兩位,确實……非同凡響。”
顯然,柳是會關注政治的那一類中學生。
“迹部财團在國内的業務不可避免地會和經濟産業省打交道,邀請上川大臣也在情理之中,不如說……”忍足皺了皺眉,“國土交通大臣出現在這裡才是意外。”
宴會廳内,議論聲、交談聲、快門聲交織在一起,幸村長舒了一口氣,緊攥的手總算是松開了。
“等到宴會正式開始,一切就都有答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