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都不談》/飛耳
晉江文學城獨家發表
逼仄昏暗的保潔間。
謝涿哀求讨好地看着甯安,“甯安哥,曹老闆在H5,我實在不想見他,你能不能再幫我一次?”
謝涿是時下很流行的長相。
膚白唇紅小鹿眼。
用濕漉漉的眼睛看着人時,很難生出拒絕心思。
甯安縮着肩靠着牆,溫吞的樣子有些不情不願。
深咖色的保潔服輕飄飄地挂在消瘦的身上。
猶如牆面一片不惹人注意的抹布。
想要跟甯安正常交流是件很困難的事情,話少到近乎自閉。
明明很年輕,卻沒有這個年齡段的朝氣蓬勃。
他瑟縮木讷,很容易讓人聯想到順着牆角緩行的兔子。
甚至擔心稍微吓唬,對方就會應激驚厥。
謝涿不讨厭他,也是熟悉後,意外發現對方是個很溫柔的人。
但甯安并不好說話。
果然,甯安沉默半天後低聲道,“曹老闆挺有錢。”
謝涿是酒水營銷,客人來的時候要作陪。
做得好有固定客源,提成豐厚,至于酒賣出去有沒有增值服務,看雙方自願選擇。
曹老闆喜歡謝涿這款。
大多數客人都喜歡謝涿,乖巧溫順,長得漂亮,符合事業有成男人心中那點小癖好。
謝涿歎口氣,語重心長,“甯安哥,你知道我家情況的,賭博的爸生病的奶正在讀書的妹,曹老闆那點錢不太夠!”
哦,謝涿還有時下最流行的人設。
很能激起成功男人的保護欲望。
謝涿壓低聲音,“起碼要身家過億,不然怎麼從火坑裡跳出來。”
對方單手撐着牆壁,姿态看似随意,實則強勢堵着甯安。
甯安的力氣很小。
一隻胳膊一堵牆截斷所有退路。
甯安的眼睛動了下,劃過謝涿身上名貴的襯衫,及手腕上五位數的歐米茄手表,低聲嘀咕,“這個火坑也不是很燙腳。”
謝涿隻當聽不懂,半脅迫半懇求,“甯安哥,求求你啦,過兩天我帶小翼去遊樂園玩。”
甯安擡起頭,他的眼睛有些圓,眼尾下垂,睫毛算不得濃密,但纖長分明,眼尾的疏影斑駁。
對視瞬間,謝涿有種逼迫良家婦男的罪惡感。
心中不禁惋惜,要不是性格沉悶,這種特質也能吸引到客人。
“加套運載車的樂高。”
謝涿頓時眼睛一亮,手腳麻利地脫衣服,“沒問題沒問題。”
酒吧環境複雜,謝涿搞小動作還算方便,甯安不是第一次幫他送酒。
搖搖欲墜的友誼小船上搭建着一間破破爛爛的利益小屋。
不見得多牢固,但一時半會也不會塌。
甯安慢騰騰解扣子,“流浪地球那款。”
謝涿已經褪出一條腿,“知道了知道了。”
眼前晃過一片白膚,猶如深海海面翻出的銀鱗,轉瞬即逝,哪怕謝涿是個純零還是忍不住啧了一聲,他的皮膚細膩是刷酸刷出來的,白皙是美白針打出來的。
甯安不一樣,通身奶油肌,每個毛孔透着細膩瑩潤,軟桃似的能掐出水。
這種隐藏的天生麗質讓謝涿心生羨慕嫉妒恨。
兩人衣服可以互換。
到褲子時顯露尴尬,保潔的褲子是松緊帶,謝涿穿上沒問題,營銷的褲子就有些獨特。
談不上暴露,但有小細節。
謝涿的人設是溫順可愛小鹿,穿白色墜性好的襯衣,薄卻不透,搭配一條低腰牛仔褲,平時襯衣放下來,一副人畜無害的感覺。
襯衣一撩上去,低腰牛仔褲要掉不掉,HOM的性感小内内騷氣十足。
兩人換好後,謝涿伸手撩起甯安的襯衣下擺。
哀嚎一聲,“算我求你了,能不能換條内褲。”
低腰牛仔褲上方,赫然醒目的露出紅色平角大内褲,還是帶拉繩那種。
甯安有些羞赧,将襯衣從謝涿手裡拉過來,“純棉,十元五條,很舒服。”
謝涿一言難盡地看着甯安。
他知道甯安窮,但是十元五條還純棉,倒是買來給他看看,到底哪個廠家這麼良心。
謝涿覺得,像他們這些混場子的,很難不翻車,大多栽在貪婪上,甯安大約會栽在摳搜上。
甯安往褲子裡塞襯衣,動作不快,卻無拖沓感,有種做慣活路的流暢,“我就進去送個酒。”
襯衣太薄,紮進褲子裡,腰部那圈鼓鼓囊囊。
甯安隻得把襯衣放出來,褲繩的蝴蝶結頂出令人遐想的形狀。
謝涿嗤嗤直笑,“你這樣進去,客人怎麼想?”
甯安抿嘴,他的唇色極淡,像貧血性蒼白,使得飽滿的唇型并不顯眼,甯安的五官,甚至整個人都給人這種感覺,不漂亮也不難看,像風過樹林的沙沙聲,偶爾響起一陣,細看又沒有痕迹。
但也不是完全沒優點。
皮膚白皙細膩算一點。
第二個優點不僅讓謝涿羨慕嫉妒恨,心裡還止不住泛酸冒泡泡。
這點能吸引很多top甚至雙。
這意味着什麼,意味着就業面的擴大。
從一條嶙峋小道變成十六車道超寬賽道。
可惜甯安不走這根道。
第一次知曉甯安有個五歲兒子時,謝涿驚掉下巴。
他一直以為甯安跟他一樣是個ga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