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家主營制造運輸業,曹文生剛接觸公司的那一年被下放到工廠各個崗位輪換,繁忙的生産線,勾心鬥角的人際關系,再到動一發而牽動全身的小決策,讓曹文生體會到公司運營的不容易。
看着眼前神色輕松的男人,曹文生除去豔羨便隻有心悅誠服。
曹文生沉浸在姜野隻言片語及公司高效運轉帶來的震撼裡,心中疑慮早被信任取代。
因為一個小保潔而時不時跳出來的危機感早抛之腦後。
這才是正常的生活。
這才是他認識的姜野,也是他對姜野六年後樣子的想象。
潇灑風流,從容不迫又能力出衆。
不出意外,他會跟姜野成為新一代操控金市經濟命脈的核心人物。
姜野那句‘脫敏訓練’的玩笑話。
曹文生沒太當真。
所以當甯安穿着領口大開,明顯不是保潔服的衣服推着酒水進來時。
曹文生差點一口水噴出來。
今晚姜野買單。
他點的“脫敏服務”?
這小保潔究竟幹了什麼,需要姜野專門脫敏。
就這麼遲疑的功夫,曹文生沒看見姜野眼底一閃而過的錯愕及接踵而至的憤怒。
很快氣氛組進來,幾乎都是美女。
承建商屬于乙方,姜野主動放低姿态宴請對方,不僅摸清對方喜好,還善于利用國内的慣例和文化。
曹文生收起詫異心思,忙起正事。
甯安配好酒水,換作往日若是幫送酒水,他會趁着沒人理他偷偷溜出去。
但是今天不同,他是營銷。
甯安糾結片刻,在沙發邊緣找了個位置默默坐下。
姜野眼底閃過暗芒。
曹文生差點瞳孔地震。
酒局熱鬧喧嚣,美女們很快将客人們哄得開開心心。有些光線暧昧的地方,快速釋放愛情的芬芳。
甯安緊緊抓着褲子,大約意識到不妥又慌忙松開,然後偷偷将掌心的汗漬反複擦到牛仔褲上,沉默寡言的樣子,像坐在街頭搓湯圓的阿嫲。
突然一名承建商坐到甯安身旁。
手裡的洋酒杯差點撞到甯安臉上,甯安想起身卻被對方一下攬進懷裡,話卻對着曹文生說,“你點的?說你小子玩得野,這男人到底有什麼好玩的?”
一位美女從愛情裡擡起頭,笑得花枝亂顫,“老闆嘗嘗不就知道什麼味道?”
甯安跟姜野不對付的事情早在Mu傳開,現在人家做了營銷,又被點進來,意思不言而喻。
最近姜野常來,打聽到消息的心思活絡起來。
那可是姜家唯一繼承人,被稱為太子爺毫不為過。
太子爺是個什麼性情大家還沒摸清楚,一時間不敢湊上去惹人讨厭,但給他讨厭的人添點堵說不定能得到青睐。
大家這般趨之若鹜,除去姜野的家世。
本人外在條件着實出衆,近一米九的傲人身高,異常英俊的容貌,大多數時候都給人優雅謙遜的感覺,偶爾一笑,就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痞勁和狂野,格外性感,就算他不是太子爺,許多人都願意倒貼。
這麼好的身材,這麼帥的臉,隻是睡一覺都血賺。
萬一被瞧上了,豈不是一朝飛上枝頭。
要是再像曹文生那樣,談個三五個月的‘戀愛’,足夠成為炫耀的資本。
大家看出今晚不是什麼特别重要的正局,早有兩位美女一左一右纏着姜野,姜野沒有拒絕,時不時跟她們碰杯,也沒冷落承建商,氣氛一直帶得很好,不僅控場能力強,還遊刃有餘。
兩位美女漸漸崇拜迷戀地看着姜野。
直到那個男人攬住甯安。
其實姜野并無變化,但是兩位美女久經沙場,察覺到太子爺捏着酒杯的指節微微泛白,從容淡然的氣質驟然變得冷凝。
周身透着死寂。
“那你陪我喝兩杯,陪的好說不定能夢寐以求。”承建商語氣油膩又暧昧,粗短的手指挑起甯安的下巴。
甯安趕緊接過酒杯,躲過對方的調戲。
他沒陪過酒,也不知道該說什麼,一口氣灌進去半杯。
承建商看着甯安白皙的肌膚,還有仰頭喝酒時輕輕滾動的喉結,竟然覺得有些燥熱,甯安的喉結不明顯,像一隻可愛的小兔子埋在雪地裡,受到驚吓輕輕移動了一下。
承建商不知道想到什麼,将甯安推起來,“給哥哥們走一個。”
甯安不明所以,端着酒杯愣愣地站起來。
謝涿沒說作陪還要走台步,他也不會。
起身時,身子微微前傾,寬松的領口露出一大片雪白的肌膚。
承建商眯了眯眼睛,色眯眯地跟身旁的友人嘀咕,“居然比女人還白。”
甯安一路走到對面的位置,停下後緩緩轉身,發現沙發上的人都意味不明地看着自己,頓時局促地垂下頭。
承建商再次開口,“側下身子。”
甯安照做,越發局促,他不清楚承建商要做什麼。
無數道目光落到他身上,像忽然大起來的雨勢,一片片将他身上的雨衣割破,甯安沉默地想,他果然不适合做營銷,今晚做完後就跟楊經理拒絕掉這件事。
但是……
褲兜裡的銀行卡戳到甯安的大腿。
錢是硬的,有時候戳得人生疼。
錢也不好賺。
甯安早就知道這個道理,卻第一次具象化感受到。動搖的心就像僅剩餘晖的炭火,被熱水呲溜一聲澆透。
他沉默地垂下頭,不再反抗。
“這小子的屁股也太大了吧,比女人的看着還翹。”承建商譏笑着瞥過臉,他将美女拉進懷裡親了一口,“是墊的還是戴了什麼東西?”
美女笑着推開他,眼底藏着厭惡,“這我哪裡知道,老闆要是好奇自己去摸摸不就知道了。”
明顯的禍水東引,承建商并非真的對男人感興趣。隻是無意間聽說這營銷得罪過姜野,于是靈機一動。
真面目暴露就不再掩藏,“有什麼好摸的,他有的我都有,我對男人可沒興趣。”
鑒于曹文生的喜好,承建商沒說太刻薄的話。
“我就是沒想到,男人賣起來比女人還放得開。”
這話一下得罪好多人,跟他打情罵俏的美女露出不虞的表情,Mu是正經酒吧,沒有色.情服務,至于私下行為,跟酒吧沒關系,現在的人玩得文雅,像曹文生,包養兩個字到他這裡變成談戀愛。
所有人包括曹文生都覺得這位承建商掉價。
粗俗的一逼。
曹文生甚至想好以後不找這傻缺合作。
不料,姜野望向甯安,黑沉沉的眼睛像無底洞,“你是營銷,惹客人不開心了是不是要做點什麼?”
頓時全場的目光看好戲般落在甯安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