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枝把碗裡的頭發和蟑螂與玩家們嘔吐的行為結合，解釋了這一現象發生的緣由，管家這才渾身一抖。

【狂暴值：90，80，70】

看見狂暴值快速下降，衆人松了口氣，看來這番說辭湊效了。

果然，重點在于讓管家知道他們為什麼“浪費食物”，當事情解釋的通的時候，管家才會恢複平靜。

燕枝：“很抱歉，我無法接受如此嚴重的衛生問題。今天的晚宴，我是不會參與了。”

言罷，燕枝将碗勺重重放回桌面，一旁的祁野第一時間反應過來，有樣學樣：“就是，你們也太冒失了，這湯和酒都髒了，我也不吃了！”

随着他也拍桌走人，其餘玩家會意，仿佛看見破局的機會，紛紛效仿。

場面瞬間變得一片混亂，管家見狀，瞬移到燕枝身前，态度誠懇道：

“這位尊敬的客人，實在抱歉，是我們對食物的處理和檢查不周，我們一定會多加注意，明晚的晚宴中絕不會再發生一樣的狀況。”

管家欠身，狂暴值已經回落到50。

“很抱歉為各位帶來不愉快的體驗，今晚的晚宴将會取消。”

燕枝似乎是消氣了，對管家點點頭。廚師們出來把餐桌上的湯酒都收拾好，默默退回廚房，其他玩家對管家避恐不及，不再久留，抓緊時間回到樓上。

npc們也很快消失不見，一時間，偌大的大堂隻剩下數人。

燕枝沒有第一時間離開，是因為他察覺到了一股陰冷的視線黏在他背後。

他轉身，順着感覺擡頭，直接對上那道目光——源自擺鐘之上的一個破舊雕像。

那是一個人面蛇身的女人，雕像不知存放了多久，女人的臉上盡是裂痕，一雙空洞的眼睛，此刻正好是看向燕枝的，但它的頭和身體并不是統一方向，就像是故意轉過頭來盯着他看。

【名稱：井畢女（雕像）

等級：？？？

描述：似乎是莫貝特夫人敬仰的神明，祂将實現所有信徒的願望。】

神明......這個遊戲裡原來存在神的設定嗎？

女人的眼睛忽地流出了血淚，順着臉頰滑落。

看得久了，那陣惡寒感更為明顯。

燕枝默默向另一個方向走去，果不其然，雕像的頭竟緩緩跟着轉了過去。

這個雕像在“看”他。

霎時，刺骨的寒冷自頭頂傾瀉而下，直落至脊椎，瞬間蔓延全身，燕枝被注視着，頭皮發麻，身體仿佛被定格了般，此刻想動，卻也挪不動腳了。

【注意——玩家污染值+10】

剛降下去沒多久的污染值又漲上70了。

雕像似乎是知道他現在的窘境，幹裂的嘴角咧開，露出詭谲的笑容，沒有瞳孔的眼睛陰森森的盯着他看，分明沒有神情，卻像是在嘲諷着這個弱小又無能的少年。

又或者是——一個将死之人。

死亡的氣息漸漸把燕枝團團圍起，若是有開了天眼的靈師在場，看見的他就會像團黑霧般，連人的輪廓都被淹沒了。

【污染值+20】

【警告！玩家污染值已達90！屬于高危階段！】

燕枝仿佛聽不見系統頻繁的提示音，神色淡淡地回望向雕像。

窩在他肩頭的小鳥蹦了起來，焦急道：“别看那個雕像！要觀察的話讓吾來，吾不會受到影響！”

燕枝聞言，這才乖乖收回視線，但仍舊動彈不得，污染值上升速度過快，他忍着腦袋裡尖銳的疼痛，衣袖之下的手快速掐訣，一道又一道的清心咒凝成，剛飙升的污染值瞬間被壓下去。

【玩家污染值-20】

【玩家污染值+20】

如此反複，穢氣每纏繞上他，他便施一次清心咒，此消彼長，時間一長，燕枝的身體也消受不住，大量鮮血從口中湧出，整件白衫染上刺目的紅，很是駭人。

原本還在附近查探線索的白清舟察覺到動靜，聞聲趕來——

白清舟：“你怎麼了？！”

他扶穩燕枝，不敢置信地看着那一片片暈染開的血迹。

怎麼突然就這樣了，明明剛才還好好的，他隻不過離開了一會兒！

燕枝沒有精力分心回應他，一邊掐訣維持清醒，一邊留意着天道的消息。

天道抓緊時間分析着，越看越感覺不對：“有問題！這雕像不像是普通邪祟，它身上居然有一絲......無限接近于神的氣息！”

小鳥瞪大綠豆眼：“雖然這氣息過于微弱，但吾絕對不會感知錯的！的确是神的力量！

等等——如果是這樣，對副本下手的似乎不是這個世界的天道，而是神明......”

燕枝垂眸，睫毛輕顫，看上去脆弱極了：

“神明......”

天道：“沒錯，如果我們的世界沒有崩塌，等你以後成長了，也會飛升成神的。”

燕枝擡頭，面無表情地看着雕像：“我可以捏碎祂嗎？”

天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