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鳥急得跳起來,小翅膀抓着少年的頭發:“這個是重點嗎?現在不是應該先管管你自己的身體嗎!”
燕枝沉默一瞬,下了狠手,清心咒凝聚起來,竟是直接沖破了包圍這他的穢氣。
四周的玩家隻覺得一陣清風掃過,原先壓着他們的不知名力量倏忽消失,污染值也連帶着下降了不少。
這一點也足夠他們驚訝的了。
在副本裡,生命值可以透過治療藥水恢複,但污染值卻隻能等脫離污染源後每分鐘自動恢複,從來都沒有試過像現在這樣瞬間大量下降的。
他們同時擡頭,面面相觑,還沒來得及弄清狀況,便看見那位勇敢果決,在晚宴中成功救下衆人的白發少年,此刻滿身是血,虛弱地依靠在白清舟懷裡。
祁野是第一個跑過來的,少年臉色慘白,額角除了層細汗,幾縷頭發貼在它臉頰上,胸膛随着虛弱的呼吸緩緩起伏,此刻一句話也沒說,看上去就像個随時會暈過去的瓷娃娃。
一想到方才燕枝不懼生死出來為大家争取機會的一幕,再看現在這虛弱的模樣,幾個玩家的心瞬間揪了起來。
他們不敢大聲說話,怕吓到少年,紛紛拿出背包裡的治療道具。
素來摳門的祁野難得大大方方拿出道具:"怎麼一轉頭就這樣了?這個是鎮痛糖果,給你。"
其他玩家也湊上來:“我這有治療藥水。”
“我也有,這是心曠神怡香,聞一下能有效緩解污染值帶來的頭疼!”
燕枝一直沒有反應,其實是在認真注視着那個雕像,這東西似乎有些憤怒了,面目猙獰地瞪着他。
他懶得管這東西是不是神,他隻知道對方留下他,卻又要對他不利,甚至下死手準備殺了他。
之前的邪祟,還有管家的行為,他都因為身體實在消受不起,選擇暫時不動手。
但現在這東西都明擺着在針對他了,他再不還手,是想等着被對方欺負到底嗎?
大不了便是魚死網破,橫豎他都是死過一次的人了。
思及此,燕枝有感受到了那股穢氣,再次席卷而來,這一波穢氣甚至比剛才的更濃厚強勁。
燕枝挑眉,這是鐵了心要殺他了?
這一次其他玩家離燕枝近,哪怕穢氣并非沖着他們去,但面闆稍差的玩家還是受到了影響,衆人的污染值齊刷刷往上漲。
留下來的數人都不是新人了,一下子便判斷出異常——
“是那個雕像!”
祁野:“這東西是沖着燕枝來的!”
大家一聽到這家夥在針對燕枝,瞬間跟打了雞血似的,二話不說從各自的背包裡掏出攻擊型道具瞄準雕像砸。
白清舟更是在衆目睽睽之下,掏出平底鍋就是幹!
【污染值+30】
燕枝早有準備,提前攢好的靈力在此時發揮用處,他無視疼痛感,右腕上的千機微微顫動,倏忽化作通體銀白的長弓,手剛一搭上弓弦,靈力自動彙聚成箭矢,随着弓弦拉滿,箭矢竟形成雙翼,化作白鸾。
弓弦一響,白鸾發出清鳴,銀白的身影劃破長空,在其他道具雜亂的特效中猛地刺穿雕像。
雕像被擊碎,空中遽爾傳來凄厲的慘叫,過于尖銳的叫聲震得衆人耳朵刺疼,頭暈目眩,污染值也急速飙升!
他靈力耗盡,千機也無法維持形态,直接化作銀镯歸位。
燕枝疼得說不出話來,意識卻無比清醒,一連施了數個清心咒,把衆人的污染值強行拉下來。
天道也在此時化作白芒将所有人籠罩起來,隔絕穢氣。
恍惚間,燕枝感覺雙耳傳來暖流,耳邊的尖叫聲似乎減弱了些。
他睜眼,發現白清舟不知何時靠近他,替他捂着耳朵。
其他人見狀,反應過來這裡還有為防禦值1、生命值隻有11的少年,連忙圍過來,防禦道具也不省了,有什麼用什麼。
燕枝自然感覺到這些道具的力量在保護着他,漸漸地,污染值的上升速度緩和許多,他甚至都不用掐清心咒了。
他身邊是一大堆五顔六色的防禦特效,有五個人把他團團圍在中心。
雕像的叫聲還未停止,但他卻感覺不那麼刺耳了。
原來真的會有陌生人在關鍵時刻團結起來,甚至什麼也沒說就去保護弱小的人。
不是放棄弱小直接逃跑,也沒有隻顧着自己。
這些都是他在動蕩的修真界裡未曾看到過的東西。
感覺很......奇妙。
*
四樓,蠟燭熄滅,陰暗的房間裡,男人脫下黑手套,骨節分明的手搭上藏在衣櫃裡的雕像,五指一抓,黑色的觸手瞬間将雕像捆住。
雕像身上的裂痕越來越多,祂忍不住要發出尖叫,觸手卻爬滿了祂的臉。
男人啟唇:“啪。”
雕像被絞殺,碎了一地,但仍然發出慘叫。
男人輕笑,觸手乖乖縮回他的手心。他戴上手套,完全不受尖叫影響,哼着歌走出房間,身體倚在欄杆處,低頭便撞見那群人團團圍住少年的一幕。
歌聲戛然而止,他咬着狗尾巴草,輕歎:
“首殺被搶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