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木箱子挨得近,一個掉了,直接引發連鎖效應,連帶着金屬制的相框也紛紛掉落。
秦不渡心髒一跳,電光火石之間,他撲向燕枝,将對方牢牢護住——
“是誰熄燈了還沒回到房間休息?!”
【npc:女傭
等級:D
好感度:-100
狂暴值:98】
随着一道粗啞的聲音傳來,地面又是一陣劇烈震動,燕枝二人被震得站不穩,直直倒下。
關鍵時刻秦不渡将手墊在對方後腦——
緊随而來的是數個成年人大小的木箱子,朝着二人砸落!無數觸手偾張,漫天飛舞一般,抵擋住身後的大量雜物。
二人的腦袋摔得嗡嗡叫,還沒反應過來,門口便傳來怪物的嘶吼!
燕枝餘光掃及——是狗,四條腿都是人類四肢的“狗”。
這隻狗的體型明顯比先前看到的都小多了,剛剛好能擠進房間。
從房門被踹開,箱子砸落,到怪物沖進房間,前後不過兩三秒的功夫,眨眼間,那隻人狗便甩着滿嘴的唾液,張開血盆大口,猛地咬向秦不渡!
秦不渡反應極快,剛要調動觸手刺穿怪物,卻有一道寒芒乍現,直逼怪物!
千機化作匕首,在怪物即将咬斷秦不渡手臂之際,燕枝手起刀落,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斬出!
那碩大的狗頭竟是直接被切斷,怪物甚至沒來得及慘叫,沾染上血光的匕首便直直插入怪物龐大的身軀——
燕枝往其注靈力,銀白的靈力凝成絲線,順着匕首深入怪物的皮肉,在裡面綻放,宛若朵朵白蓮,将怪物完全侵蝕。
沒了頭的怪物還未死去,反而攻勢更猛,整個身軀朝着二人壓去,十指指甲尖銳,不斷揮舞着手臂劃向他們。
燕枝怒喝:“滾!”
刹那間,白蓮在怪物體内綻放,直将它炸得皮開肉綻!
血液間夾雜着肉沫迸濺開來,燕枝及時用靈力築起保護罩,透明的罩子瞬間被生物組織籠罩,眼前一片血色。
他反應雖快,但在靈力罩完全覆蓋二人之前,避無可避地被少許血液濺到。
少年白皙無暇的臉上多了抹鮮血,是刺目的殷紅,就點在眼睛下方,為冷冽的藍眸平添幾分妖冶。
像血花在純白的冰蓮上綻放,隻需要一點,就足以讓他從孤傲清冷變得豔麗奪目。
秦不渡雙手撐地,緊緊貼在少年身上。
太美了。
燕枝好像就是這樣的,什麼都不做時,看上去像個薄情淡漠的人,一開口說話便有了生氣,變得鮮活起來。
他下意識撫上對方沾血的臉,低喃:“好美......”
燕枝瞳孔驟縮。
毫不猶豫地把匕首紮進怪物時,少年鳳眸神色冷冽,像雪山之巅上煙霧袅袅的寒泉,偏生手法果決利落,血濺那張臉上,仿佛把這冷冰冰的人都融化了——連同着他的心髒。
這人真正做到了什麼是殺人不眨眼。
蓦地,無數觸手緊緊纏向燕枝,從肩膀開始,蔓延到腰身,最後是雙腳。
燕枝打了個激靈。
感覺......好奇怪!
“秦不渡!”
對方沒有回應他,而是抱緊他猛然滾向門口——
随着他們離開危險範圍,擋下雜物的觸手也被收回,這麼多大型箱子同時掉落在地,瞬間揚起大片粉塵。
秦不渡早有準備,用手帕捂好燕枝口鼻,直接無視在門口杵着的女傭,帶着燕枝沖出房間。
“别害怕,地面太髒了,都是木灰,用觸手包着你也是為了不讓你吸入粉塵。”他把纏在少年身上的觸手松開,扶穩對方。
燕枝掩嘴咳嗽着,眼淚都憋出來了。
小鳥掙紮着從他的衣袖裡飛出來,全然不顧是否會被發現,落在燕枝頭頂,喘着粗氣。
扁了扁了!他要被壓扁了!
所幸的是,秦不渡的注意力全放在燕枝上,完全沒理會他的出現。
“好點了嗎?”秦不渡替他順着背,詢問。
燕枝攥緊手帕,遮蓋着嘴角溢出的血,搖頭表示無礙。
在門口愣了好一會兒才回過神的女傭狐疑地打量着二人。
它身形肥胖,手持一盞油燈,渾濁的眼珠轉了又轉。
不對......它分明在這個房間裡感受到了兩隻食物的氣息,可推開門後,這兩人身上卻有着同類的氣息......
高的那個渾身都是,很強勁,矮的那個卻不太對勁,似乎散發着食物的香氣。
秦不渡看穿了女傭的想法,觸手默默順着燕枝的腳往上爬。
燕枝:......
他知道,被秦不渡操控的觸手絕對是一種高級邪祟,落入女傭眼裡就是力量極為強悍的“同類”,現在悄悄纏上他,也隻是為了幫他蒙混過關。
但他還是覺得有些......奇怪。
以前所有人都對他沒什麼好感,不是想置他于死地,便是想利用他,所以燕枝沒有朋友,更未曾與誰有過肢體接觸。
面對秦不渡和觸手的靠近,他有些不适應,甚至下意識的抗拒。
觸手貼上他的肌膚,不是涼的,而是和那人一樣,很燙。
燕枝的手被燙得瑟縮了一下。
倒也不是真的很燙,隻是熱,他不習慣罷了。
燕枝自幼生活在雲上境,那是個位于雲層之上的仙境,氣溫很低,他恰巧又是單冰靈根,早已習慣了在極端寒冷的地方生活,就連體溫都比常人低得多。
也正是如此,常人覺得溫度合适的東西,他碰了卻感覺很熱,所以燕枝不喜歡與人有任何接觸。
尤其是秦不渡,這人的體溫似乎比其他人要高一些,每次碰到都覺得好燙。
女傭的臉是腐爛的,幾乎看不清它的神情,但二人還是明顯察覺到它的疑惑。
食物的氣味,似乎更淡了。
“你們兩個,這個點不去巡邏,呆在雜物間裡幹什麼?”
女傭的聲音尖銳,像吞了刀片一樣,沙啞又刺耳,聽得人難受。
燕枝不答反問:“你在這裡做什麼?”
女傭愣了愣:“巡邏啊。”
“那不就是了,我們巡邏時聽到房間裡有動靜,進去看看,有什麼問題?”
他上下打量着女傭,目光最終落在對方裸露在外的皮膚上——那是大片大片的、觸目驚心的疤痕,凹凸不平,滿是皺痕。
“就像剛才踹開房門的你一樣。”
燕枝一語中的,女傭愣是挑不出什麼毛病來。
好像......是這麼回事。
它打消了疑惑,幽怨地看了他們一眼:“浪費我的時間。”
言罷,女傭頭上的好感度直接-30
燕枝:......
女傭說完便要離開。
“等等。”
少年的語氣不含一絲溫度:“我讓你走了嗎?”
女傭剛一轉身,便是近在咫尺的銀鞭。
四周的空氣仿佛被撕裂,分明不需要呼吸的它竟感受到了窒息——是威壓,一股天生就與他相克的力量!
這根本不是什麼同類,是食物!膽敢欺騙它的食物!
它目眦盡裂,想要躲開,可銀鞭已經抽在它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