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到的玩家早已落座,衆人的動作極快,不過片晌,大堂便滿座了。
燕枝粗略掃了一眼,沒怎麼在落座的玩家中找到熟悉的面孔。
白清舟、祁野,以及蘇來都不在。
再算上他和秦不渡,已經有五名玩家沒有出席晚宴,但現場仍舊有二十三人。
果不其然,管家默默看向那三位沒有座位的玩家,嘴角裂開的弧度漸大。下一刻,無數怪物從樓上一湧而下——
“啊啊啊!!”
慘叫聲充斥着整座古堡,這一次,沒有任何旁觀者大喊大叫,直至凄厲的哭喊消失,場上鴉雀無聲。
沒搶到座位的玩家都死了,換言之,隻要不落座,就不算是參加了晚宴。
燕枝抿唇,神色一暗:“這是第二場晚宴,也就是說,現在已經是第二個晚上了。”
這裡沒有白天,一天也不是現實中的二十四小時,時間甚至還在加快......
不能拖,時間拖得越久,死的人越多。要真等到了第七天,座位都不知道剩幾個了!
副本根本不會心慈手軟,時間變動,隻不過是在加速更多玩家的死亡!
燕枝沒有把心裡的分析道出,轉身間,秦不渡已然主動走到他前面,為他打開另一個房間的門。
他剛走入房間,映入眼簾的便是觸目驚心的一幕——
房間裡的牆體受到嚴重破壞,堅硬的石牆上布滿駭人的劃痕,無數道密密麻麻的劃痕縱橫交錯,與一個個猩紅的血手印相互糅合。
唯一的窗戶被石磚堵死,隻剩下無盡的黑暗,一層又一層的鐵栅欄将窗戶圍起,密不透風。
那張單人床堆滿了浸滿鮮血的棉被、衣物,還有被血染得面目全非的首飾。
從那些被撕毀的裙子來看,這個房間的主人便是莊園的女主人——莫貝特。
那個在照片中笑得明媚動人的年輕女子,就住在這種環境的房間裡。
牆上來被人用指甲一遍遍刮出的痕迹、地上一大堆破碎的玻璃、被打碎的鏡子,在滿目瘡痍的廢墟底下,壓着的是一名正值青春年華的女生絕望而無聲的呐喊。
【注意!玩家污染值+5】
這裡怨氣沖天,常人根本無法久呆。
污染值上升的提示音不斷在腦海中循環,燕枝微微蹙眉,正想着掐幾個清心咒壓下去,一旁的男人卻主動走了過來。
随着秦不渡的靠近,燕枝竟忽地感到一陣清爽,像溫柔的暖風拂面,輕柔地帶走了他滿身泥濘。
他擡頭對上那人含笑的雙眸,右耳倏忽傳來一陣涼意——
“你......”
燕枝下意識瑟縮一下,對方一手扶了扶他腦袋,沒怎麼用力。
“别動,可能有會點疼,一下就好了。”
話音剛落,燕枝便感到右耳耳垂一陣刺痛。
轉瞬即逝的痛,眨眼的功夫就沒感覺了。
對方朝着他耳朵輕吹了幾口氣,有些熱,燕枝渾身一顫,從未有過的陌生感覺像電流一般席卷全身,他沒忍住輕哼了哼。
秦不渡以為他是太疼了:“怎麼這麼嬌氣,穿個耳洞疼成這樣?”
這耳墜是A+級道具,有詳細說明,若是沒有耳洞的人戴上,會自動打一個,他在現實裡打過耳洞,知道那其實不會很痛。
他嘴上不饒人,手上動作倒是快,連忙給人抹了止疼的藥膏,小心翼翼地吹了吹。
怎料對方又是一抖。
“我不是怕疼......”
秦不渡一愣,發現對方眼尾微微泛紅,倏忽明白過來。
小貓這麼敏/感?
好不容易壓下去的熱意又噌的一下冒了起來。
這月牙狀的銀白耳墜似乎有安神效果,才剛戴上,燕枝的污染值就不再上升了,連破碎的神魂也感到久違的舒暢。
秦不渡看了好一會,認真道:“很襯你。”
聞言,燕枝斂眸,下意識摸了摸耳墜,冰冰涼涼的,看着像金屬制成,戴着卻不重,也不會不舒服。
耳墜的功能對他破碎的神魂而言能起到極大作用,燕枝在心中記下這份心意:
“謝謝。”他翻找桌面物件的動作一頓,還是回頭看向秦不渡:
“如果你有任何需要,随時與我說。”
小貓還算有良心,秦不渡勾唇:“需要什麼都可以說嗎?”
燕枝颔首,對方眉眼彎彎,湊近他,一手攬過少年勁瘦的腰身,聲音中帶了點蠱惑的意味:
“那如果我說......我想要你呢?”
少年聞言一愣,歪了歪頭。
什麼意思?
要他,是想招攬他作為合作夥伴?
原來如此,這人還頗有遠見,倒是與他那不怎麼正經的模樣不太一樣。
隻是為什麼說話要抱着他的腰?難道是想示好?
燕枝沒有多想,隻覺得秦不渡的實力不錯,心思也比表現出的更為缜密,是個值得合作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