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審訊深入,證據一件件擺出,對林瑤愈發不利。她癱倒在地,眼神空洞,仿若靈魂出竅,隻剩軀殼在這冰冷公堂受審。蕭逸塵望着她這般模樣,心疼得幾近窒息,卻又無計可施。每一次開口逼問,都像是親手将她往深淵裡推,可身為朝廷命官,他退無可退。
審訊間隙,公堂内悶熱得仿若蒸籠,一絲風也透不進來,空氣黏稠厚重,壓抑得讓人窒息。堂外烈日高懸,明晃晃的日光毫無遮擋地傾瀉而下,炙烤着大地,地面滾燙,熱浪滾滾襲來,蟬鳴在枝頭嘶叫得聲嘶力竭,似在抗議這酷熱難耐的暑氣,又仿若為這公堂内緊張揪心的氛圍哀号。
公堂暫時休庭,林瑤仿若被抽去渾身力氣,腳步虛浮地走向蕭逸塵。周遭衙役們木雕泥塑般伫立原地,汗水順着臉頰滑落,浸濕官服衣領,卻沒人敢挪動分毫。林瑤眼眶通紅,眼神裡滿是不甘與絕望,失控地質問:“侯爺,你當真不信我?那些過往情誼,都能這般輕易忘卻?”她的聲音顫抖得厲害,帶着哭腔,聲聲質問如利箭,直直戳向蕭逸塵的心窩。
蕭逸塵身形一僵,雙手不自覺攥緊雙拳,指節泛白,手背青筋暴起,嘴唇微張,卻仿若被死死卡住喉嚨,半晌吐不出一個字。他緩緩别過頭,避開林瑤那滿是期許與哀怨的目光,那目光仿若灼灼炭火,燒得他心虛愧疚,卻又囿于當下局勢,無法袒露真心。此時,一束昏黃日光透過公堂高懸的窗棂,艱難地擠進來,塵埃在光柱裡肆意飛舞,将兩人身影切割得支離破碎,恰似他們此刻岌岌可危的關系。
見他這般反應,林瑤慘然一笑,嘴角勾起一抹自嘲弧度,淚水奪眶而出,順着臉頰簌簌滾落,砸在腳下冰冷地磚上,濺起微小水花。“好,好得很……”她哽咽着喃喃自語,每一個字都似從牙縫裡擠出,飽含着心碎與凄楚,“原以為你我生死相随、情比金堅,沒想到一場陰謀,竟讓過往一切成了泡影,侯爺當真是薄情之人。”說到最後,聲音幾近嘶啞,心似墜入冰窖,徹骨寒意蔓延全身,絕望如濃稠黑霧,将她層層籠罩,隻覺與蕭逸塵的情分就此斬斷,曾經熾熱堅定的愛情,在這波谲雲詭的陰謀面前,搖搖欲墜。
蕭逸塵聽着她字字泣血的話語,心疼得仿若被萬千鋼針齊刺,眼眶泛紅,想要伸手抓住她,解釋一二,可手臂仿若有千斤重,擡不起來。他深知此刻言語蒼白無力,證據如山般壓在林瑤身上,朝堂之上,衆目睽睽,稍有差池,不僅林瑤難脫罪名,侯府也會陷入萬劫不複。
就在這氣氛僵冷到極點之時,公堂外原本明晃晃的天空陡然陰沉下來,墨雲如洶湧潮水般迅速聚攏,層層堆疊,嚴嚴實實地遮蔽了日光,仿若一塊巨大黑布兜頭罩下。狂風呼嘯而起,街邊幌子被吹得獵獵作響,飛沙走石,百姓們驚呼着四散躲避。公堂外一陣嘈雜喧鬧聲,喊叫聲、腳步聲紛至沓來。衆人還未及反應,隻見一群人氣勢洶洶闖入朝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