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師傅對于炸菌子也就是試一試的态度,他們酒樓每隔一段時間都會推出新菜色,何況這還隻是小菜。
酒樓裡不缺油,更不缺菌子,炸菌子對廚子來說更不什麼技術活,而且用油炸了的菌子保存的時間更久,就算今天賣不完第二天也能接着賣,反正就是試一試,何樂而不為呢。
廚房趁着上午不忙的時候,真炸了一鍋菌子出來,這香氣飄出去好遠,路過天香酒樓的人都忍不住的聳聳鼻子,這味道确實勾人食欲。
于是,到了中午,天香酒樓裡入座率确實比以前稍微高了那麼一點點,小二們迎客上菜跑得十分殷勤。
今天隻要進了天香酒樓的客人,每一桌都得到了一小碟炸菌子小菜。
開胃小菜量不多,裝在小碟子裡面,也就一小撮,要是一桌有三五個人,一人最多吃兩筷子就沒了。
若是覺得味道好,客人就能單點一份。
來酒樓吃飯的人也不缺錢,對于這種新鮮菜接受度也很高,再說天香酒樓也沒想到炸菌子能賺錢,價格也定得不貴。
炸菌子一中午就賣出了十來碟,甚至還有一位客人問過店小二,知道這是用素油炸的菌子,還打包了兩份回去孝順吃齋的母親。
炸菌子大受好評,段師傅得了掌櫃的誇獎,自然面上有光,對于陸雲飛小兩口多了幾分感激,幸好自己當機立斷把剩下的菌子買了下來。
陸雲飛進山打獵,韓秀秀和韓小小兩人在家也沒閑着,家裡養着雞和兔子,還要晾曬一些選出來的菌子,事情也很多,忙到傍晚時候,進山采菌子的人也陸續回來了,陸家小院變得十分熱鬧。
現在夏收已經完成,下一輪的莊稼也已經種下去了,家裡有多餘勞動力的便會結伴進山采山貨,而菌子便是這個時節最容易獲得的山貨了。
陸家離山最近,大部分進山的人走到這裡,都是又累又渴,到了陸家正好休息,關鍵是還能喝水解渴,若是要到陸家賣菌子的,一般會進小院,若是不願意賣菌子的,也能直接在外面水缸裡喝水,水缸裡放了舀水的葫蘆瓢,缸裡的水是山泉引過來的,清涼幹淨。
如此那些不打算賣東西的人也能在外面歇腳,而不會覺得尴尬。
因為收菌子的是韓秀秀,所以進院子也大部分是女人們,女人一多話就多,所以一到了傍晚陸家院子就熱鬧得很。買雞蛋的事情就是韓秀秀在那時候随口問的的,很快就找到了願意賣雞蛋的人家,約定好明天早上韓秀秀去村裡收菌子的時候一起送過來。
這段時間沒怎麼下雨,菌子長得比較慢,雖然進山采菌子的人多,但重量和昨天相差無幾,韓秀秀覺得就這樣保持下去對自家來說正好,既不用太擔心貨源,也不用擔心售賣。
大家一邊整理菌子,一邊聊天,自然說起了今年的幹旱。
“這馬上快端午了,怎麼也不下點雨,以往都要漲端陽水的。”
“可不是嘛,這要是再幹下去,田裡的水就快沒了,剛種下去的稻子可怎麼辦。”
“希望老天爺能多少下幾場雨,今年多收點糧食,過個好年。”
農家全指望着家裡的田地過日子,就算去采山貨也不過是為了點零花,若是真幹起來,大家肯定要去四處找水灌溉莊稼,就算用肩膀去河裡挑水,也要把地裡的莊稼保下來。
韓秀秀雖然沒有種地,但不管是在末世還是原身都是餓過肚子的,在末世糧食短缺,不冒生命危險根本吃不飽飯,而原身家裡也不富裕,不然也不會把兩個女兒都餓成豆芽菜了。再說現在陸家的糧食都是買來的,若是真遭了旱災,那糧食價格肯定飛漲,他們賺的銀子怕是買不到多少糧食,這可是個大問題。
幾位大嬸聊着天氣盼着下雨,擔心着田裡的收成,而另外幾個媳婦子卻在另外一邊說着悄悄話,這兩撥人不時和韓秀秀搭話,她都要熱情的回應她們,免得被她們說成目中無人。
天色漸漸暗下來,賣菌子的人也陸續離開了,等人一離開,韓秀秀和韓小小兩個也開始忙碌起來。
兩人經過幾天的磨煉,現在都老練多了,常見的菌子種類都認識,還能快速識别到高價值的菌子,這類菌子一般數量比較少,混在其他菌子一起,因為數量少村民們也不會分開售賣,她們收下來之後會先把這些挑出來單獨放着。
這些用低價收回來的高價菌子,才是真正的利潤點,攢得多了,不管是賣新鮮的還是曬成幹菌子,收入都比較可觀。
兩人正忙着,忽然聽到門口有人叫她,韓秀秀忙站起身來,讓韓小小先把東西收進去,她去看看。
外面站了一個身形瘦弱的女人,韓秀秀看着眼熟,但一時之間想不起是村裡哪家的,不過年紀肯定比她大,便以嫂稱呼。
“嫂子可有什麼事?”
那女人神色有些慌亂,發幹起皮的嘴唇張了又張,好不容易才擠出話來。
“韓……韓家妹子,雞蛋你收不收?”
韓秀秀已經和村裡的嬸子越好了明天去村裡收雞蛋,笑笑道,“多謝嫂子,這次的雞蛋已經夠了,你是哪家的,若是下次再有人要,我就找你買雞蛋。”
女人眼中的光頓時就熄滅了,聲音也更小了。
“是姓木,是錢家的媳婦。”
說完就轉身走了,她身材瘦弱,好像風吹吹就倒了,在夜色中格外的凄涼可憐。
韓秀秀從腦海中好不容易拼湊出這位木嫂子的信息,她不是本地人,是錢家兒子從外面帶回來的,前年錢家兒子在石場打石頭出事故死了,她家婆婆找人算命,算命的老婆子說是木嫂子克死了男人,她家婆婆就将木嫂子趕出了家門,還到處散播她克夫的傳言,更是三天兩頭就在家罵她。